“別撐著了，完了我給周偉德說說，讓你早些休息，別累壞了身體！”肖會水說著走進廚房幫鬱小惠擇菜，“我讓小劉找個保姆吧！這樣也方便些，再說你生產的時候沒個人在身邊怎麼行？！”
“不敢勞你大市長，你還是到外麵坐著吧！”鬱小惠抓住肖會水剛拿起菜的手，把他推到廚房外麵去了。“你剛才說找保姆的事，現在還不用！我一個人還行，等到需要的時候再找吧！”鬱小惠在廚房裏大聲地說。
“行，聽你的，不過我覺得遲找還不如早找，這樣你可以輕鬆些！”肖會水看著新樂新聞裏侃侃而談的鬱小惠，轉過頭去大聲說。
鬱小惠心裏感覺甜甜的，不再說話。
“哎！小惠，我看你確實不能再上台了，你看你肚子都能看出來了！”肖會水哈哈地笑著說。
“不會吧！哪有你說得那麼懸乎！”鬱小惠馬上從廚房裏走出來，看著電視上的自己說。
酒足飯飽後，肖會水說：“有些事情說來有趣。比如，謀生叫糊口，崗位叫飯碗，受雇叫混飯，花積蓄叫吃老本；混得好叫吃得開，受人歡迎叫吃香，受人傷害叫吃虧；女人漂亮叫秀色可餐，女人多了叫吃不消，男女嫉妒叫吃醋；猶豫不決叫吃不準，不能勝任叫幹什麼吃的；負不起責任叫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了，肖會水停了停又說：“現在我們討論這，就叫‘吃飽了撐的’。”
鬱小惠被肖會水逗得咯咯地笑著，一起看電視。電視上正播著《簡愛》改編的電影。鬱小惠憂鬱地背誦著裏麵的一首歌謠：
我的腳兒酸疼，我的四肢疲頓
道兒漫長，山兒荒冷
無月而陰暗的暮光
不久就要籠罩著可憐孤兒的路程
為什麼他們把我送得這樣遼遠，這樣孤單
送到這荒原平鋪、灰岩高疊的去處
人們都是鐵石的心腸
隻有仁慈的天使照料可憐孤兒所走的路
然而夜裏的微風遠遠輕柔地飄吹
沒有陰雲，清朗的星光柔媚
上帝發著慈悲
向可憐的孤兒表示保護、希望和安慰
即使我會落下斷橋
或被偽光誘惑，在濕地中迷了道
我的天父仍然會用允諾和祝福
把可憐的孤兒擁入他的懷抱
有一種思想給我一大助力
雖然居處和親屬都被剝奪無遺
上帝是可憐孤兒的朋友
天堂是我的家，我一定可以得到安息
肖會水聽著鬱小惠哀婉、憂傷的朗誦，仿佛進入了一個隻有傷痛的心靈深處。
“會水，你知道嗎？我無數次看這部作品，我覺得你就是那男主人公羅契司特，我就是簡。你就是我的上帝，真的……”
肖會水無言以對。
回到家已經是24點了。
如玉已經回來睡了。楊愛玲卻還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見肖會水進門，也沒起身，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了，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愣著。
肖會水很少看到楊愛玲像今天這樣。平時，如果太晚了她就會自己先睡了，否則，她隻要一聽見門響，馬上迎上去接過他手裏的包或幫他將外套掛在衣架上，這些事幾十年如一日，就這樣成了彼此的習慣。可今天，沒有楊愛玲的這個動作，肖會水突然感覺格外不習慣。
“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肖會水看出楊愛玲不高興，所以就主動問。
“像我這種家庭婦女，隻要你不欺負，估計白送人，人家還嫌硌牙呢！誰還會欺負我！”楊愛玲生氣地說。
“什麼意思啊？也別拿市長夫人不當回事啊！”肖會水被楊愛玲的話惹笑了。
“你拿我當回事了嗎？”楊愛玲氣呼呼地接上肖會水的話茬說。楊愛玲雖然沒文化，吵架卻很在行，很懂得在要害處抓對方的話把兒。
“到底怎麼了？別這樣陰一句陽一句的。”肖會水冷著臉問。
“你自己做的好事，你不知道，倒問起我來了？”楊愛玲眼睛瞪得像小酒盅似的看著肖會水。
“要殺要剮，也得有個理由啊！你這樣捂著被子放屁——蒙誰呢？”肖會水能覺察出事情的不妙，是不是楊愛玲在外麵聽見什麼說辭了？但瞬間的慌亂之後，肖會水卻多了一份平靜。他無論如何也不能主動說出自己與鬱小惠的關係。隻能先用火力偵察一番，目標明確了再出擊。這樣想著，肖會水仍選擇繼續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