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貼近,雖然還是很冷但卻安心了很多。彼此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呼吸,甚至於身體的顫抖,那是隻有活著才能感覺的到的。
唐靜的身上很冷,真的很冷,像冰塊一樣毫無溫度,隔著單薄的衣衫雲倦都能感覺的到。她抱他抱地有些緊,兩手緊攥著他的衣衫,不像是單單因為冷,倒像是害怕被拋開被丟棄,身子也是蜷縮著的。
不知道為什麼腦袋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亂糟糟的什麼都有。有小時候見過的某位姑娘,有駱心璿,有弄地自己滿手髒兮兮的那隻蝴蝶,有那朵漂亮的花,還有母親身上的味道。
鼻子嗅了嗅,有些熟悉。再嗅了嗅,淡淡地很好聞。再次嗅了嗅,鼻尖觸碰到一絲滑膩,他驚悚地發現自己的頭已經埋在了唐靜的脖子處,那陣好聞的香氣便是她身上發出來的。怔了一怔,他本能地將她推開了些,這樣粗俗的女人他怎麼會有想法?然而越是這樣,那種情緒卻愈發地滋長,腦子裏似乎想的更多,初次相遇,相親,那次在明月樓的調戲,白日裏的捕魚,還有那片刻的柔情。忽然一下子定格了,腦袋裏就隻有唐靜擠幹頭發的畫麵,那樣恬淡的笑容,那樣溫柔的目光……
深吸一口氣趕在犯錯之前,然後動手推人。推了一下之後他便是頓了頓,取暖是自己提出的,就這樣把她給推開會不會很沒風度,很沒麵子?
僵持了片刻,想想還是算了。看在下午的烤魚麵子上就讓她多靠一會兒……
第二天天亮,雲倦是被鳥叫聲吵醒的。醒來時他靠在洞壁上,洞內空蕩蕩地,昨晚上燒出的灰燼還在,唐靜卻不在身邊。
想必她已經離開了吧!雲倦笑了笑站了起來,意外地發現腿上的傷口被人包紮過了。再仔細看了看包紮用的布片,自己的袍子下擺,他有些哭笑不得。從沒見過做好人做得這麼牙癢癢的,唐靜撕爛了他好好的袍子來包紮傷口。
然而即便如此,還是越想越覺得好笑,一瘸一拐地這便笑著出了山洞。
一夜狂風過後,山穀裏竟也沒多大變化。陽光依舊明媚,草兒依舊青青,隻不過多了一地殘花。
“我找到一條路也許可以出去。”唐靜雙臂環抱靠在崖壁上,優哉遊哉地看著蝴蝶飛舞。原來她並未離去,而是在這裏等著他。
雲倦怔了怔很意外,“是嗎?那你怎麼不走?”
“一個人上路太無趣,多個人可以說說話。”說著唐靜轉過身。一看到雲倦發絲散亂的樣子,被撕爛的衣衫,腿上鼓出的大包,忍不住地笑了。想不到雲倦你也會有這樣狼狽的一天。
對於唐靜的嘲笑雲倦倒是顯得很不在意,他理了理發絲保持著一貫的優雅,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來,坦然地就好像狼狽的是路人和他沒關係。他說:“姑娘盛情相邀,在下樂意奉陪!”風一吹,剛剛整理的發絲又散落了下來,他索性一把摘下了束發的帶子,鬆鬆散散地係了個馬尾。幾縷發絲散落順著風飛揚,頓時便又多出了幾分風流韻味。“隻不過下次勞煩姑娘再做好事之時可不可以把布條撕整齊一些。”看了一眼袍子下擺,他繼續道:“這樣很容易讓我誤以為是被老鼠啃的!”
“……”老鼠?他竟然把她比成老鼠?昨夜的事情好不容易才讓她對他有了些改觀,沒想到本質上他還是一樣的可惡。忍著咆哮的衝動,唐靜擠出了一個受教了的表情。
態度不錯,不枉費昨晚的犧牲。接著,兩人又是各懷著心思上了路。
唐靜和雲倦墜崖,慕容晟和駱心璿結成了仇。從出事他們倆又吵又打,這都找人找了一天一夜了還沒消停。唐三姑苦苦哀求,這才將兩人分開各自回去找人,熟料剛到了山穀底下這又撞上了。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還沒說上一句話便是劍拔弩張準備動手,唐三姑急地直跳腳,雲庭看著也很無奈,可又擔心駱心璿受了欺負隨時準備著上去幫忙,四個人就那麼停在路中央,橫豎不給過路的人走,惹得一群人怨聲載道。
唐靜和雲倦邊走邊互相調侃著,一路沿著山道拐了過來。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抱怨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出於好奇唐靜抬起了頭,驚奇地便發現了唐三姑和慕容晟。
“三姑……癩皮狗……”下意識地她喊了出來。這一喊像觸動了機關,兩方對峙的四人齊刷刷地扭過了頭。
挺默契的嘛動作這麼一致!唐靜看了一眼雲倦笑了笑,可也就是那麼一恍神的功夫。慕容晟整個地撲了過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
“阿靜……真的是你……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沒看錯人吧……”他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被這麼重重得一撲一抱,唐靜直接喘不過氣地咳嗽起來,臉都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