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珍兒一襲青色冬裝,神色黯然的靜坐在大長公主府的大殿之中。
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大殿,她靜默許久,終是自嘲一笑。
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可以放下的。
但是,昨夜聽聞沈凝暄帶來的噩耗時,她的心卻瞬間翻了個。
恍然一日,她在這大殿裏坐了整整一日,卻是渾渾噩噩。
直到此時,她才不得不承認,她心裏還有著那個她一見鍾情卻也是傷她至深的男人。
然,他此時此刻,卻極有可能被埋在寒冷的雪地裏,再也回不來了。
心,莫名的揪痛著。
她苦笑著,再一次潸然淚下!
原來女人,本就這麼傻,不管他傷你多深,愛了就是愛了,即便你選擇不再愛,他也會一直埋藏在你的心裏。
“大長公主殿下!”
恍然之間,朱雀的聲音在殿外響起,獨孤珍兒心下一怔,抬眸向外望去,卻見她領著幾個侍衛,抬著一個人匆匆忙忙的進了大殿。
“怎麼回事?”
獨孤珍兒見狀,不見連忙起身問道。
朱雀看了獨孤珍兒一眼,複又伸手掀起蒙著擔架的棉被。
獨孤珍兒朝著擔架上看了一眼,整顆心瞬間便跳到了嗓子眼兒!
是他!
居然是他!
“大長公主殿下!”
朱雀凝眸,麵色凝重的看著獨孤珍兒:“李相大人前陣子遇到雪崩,身上筋脈全都被凍傷了,皇後娘娘命屬下送他過來,請殿下為他行針!”
聞言,獨孤珍兒心下又是一跳!
緊皺著黛眉,深看李庭玉一眼,她對朱雀說道:“這裏風大,先送他去寢室!”
“是!”
朱雀應聲頷首,引著侍衛朝著寢室方向走去。
睽違許久,再次重回寢室,李庭玉心中滋味莫名。
被朱雀命人安置在榻上,他看著周圍屬下的環境和擺設,不禁有些虛弱的苦笑出聲:“想不到,我李庭玉有生之年,還能回到這裏!”
“筋脈都傷了,就少說話!”
緊抿著唇瓣,嗔怪的看了眼李庭玉,獨孤珍兒沉著臉色,對朱雀吩咐道:“把他的衣裳都脫了!”
朱雀聞言,嚇了一跳,抬眸看向她。。
卻見她的臉上瞬時飛起一絲紅暈,低眉說道:“不是說全身的筋脈都傷了了嗎?不脫衣裳怎麼行針?”
“呃……是!”
朱雀反應過來,連忙頷首,命兩個侍衛上前,替李庭玉褪下了衣裳。
而她,則先一步退了出去。
不久,侍衛們也退了下去,而獨孤珍兒的心思都在李庭玉的身上,卻並沒有在意。
隻見她取了銀針,便手法嫻熟的開始為他行針。
先從頸部,再到手臂。
酥麻的感覺侵襲而來,李庭玉看著獨孤珍兒眼神專注的看著自己,不禁心下憐惜的伸出手來,想要拭去她額頭上的汗水。
“別亂動!”
不等他的手,觸碰到她的額頭,獨孤珍兒便驀地低喝了一聲!
“珍兒……”
麵對獨孤珍兒的霸道,李庭玉忍不住勾起薄唇,“我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你關心我的樣子了,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
“我恨不得你死了!”
冷冷的,朝著李庭玉翻了個白眼,獨孤珍兒取了他身上的幾根銀針,然後從榻前起身,準備在他的下身施針!
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渾身筋脈都被凍傷的李庭玉,忽然便坐起身來,趁她不備,一把便將她攬入懷中:“珍兒,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李庭玉!”
忽然被李庭玉攬入懷中,獨孤珍兒身形一僵,瞬間便用力掙紮起來,見他力大如牛,根本不像筋脈被凍傷的樣子,她怒極罵道:“你這個混蛋,居然敢騙我,放開我!”
“我不放!”
獨孤珍兒掙紮的越厲害,李庭玉的手便收的越緊:“在北源遇到雪崩的時候,我曾經發過誓,隻要我再回來,一定會緊緊抱著你,即便你再怎麼罵我,打我,我都不會再放開你!”
“你……”
幾經掙紮之下,獨孤珍兒眼眶一紅,晶瑩的淚,不爭氣的滾落下來:“你這個混蛋!”
“我是混蛋!我是大混蛋!”
感覺到懷中人兒放軟的身子,李庭玉不禁露出笑意,手臂上驀地用力,將獨孤珍兒瞬時壓在身下,他眸光如炬,死死的盯著她:“珍兒,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原諒你個屁!混蛋……趕緊放開我!”
俏臉之上,瞬間紅霞飛舞,獨孤珍兒用力推著李庭玉的身子,奈何李庭玉竟如磐石一般,任他怎麼推,就是不肯放開她!
“我不放!”
不似以前那般,對獨孤珍兒的話惟命是從,李庭玉用力握住獨孤珍兒纖瘦的雙腕,眸光晶亮的威脅道:“你再敢讓我放開你,我就吻你!”
“你……”
被李庭玉無賴的行徑,氣的脹紅了整張俏臉,獨孤珍兒氣急敗壞的再次掙紮起來:“你給我放……”
她的話,尚未悉數出口,李庭玉便傾身向下,狠狠的封住了她的檀口!
“唔……”
獨孤珍兒腦袋,在這一刻轟隆隆直響,臉色也已滿麵緋紅,麵對李庭玉的強吻,她初時是抗拒的,憤怒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方才李庭玉未歸時,她心頭的那麼殤再次浮上心頭,不由瞬間眼淚成詩。
罷了!
若兜兜轉轉,終是逃不了,那麼……她現在,又何必再逃?
難道,一定要如沈凝暄和獨孤蕭逸那般,蹉跎了歲月,真正相愛卻不能相守時,再來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