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皺的俊眉,微微動了下,李庭玉苦笑著搖頭:“臣錯了……”
“罷了,不說這些了!”
看著李庭玉俊逸的臉上,愁眉不展,沈凝暄將手裏的茶盞擱在桌上,眸色凝重的看著他:“本宮準備了那麼久,明日便到了最後關頭了,你手下的十萬大軍,準備的如何了?”
聽沈凝暄問到政事,李庭玉臉上的愁容一斂而去。
“皇後娘娘放心!”
麵色鄭重的看著沈凝暄,李庭玉沉聲說道:“明日不戰則以,一戰之下,夏家軍必敗!”
“很好!”
唇角輕揚著,再次端起茶盞,沈凝暄垂眸輕抿一口茶水,然後挑起眉梢,再看李庭玉時,沒有再喚他做李大人,而是眸光微閃著輕喚著他的名字說道:“庭玉啊!你說本宮把本宮和太子的性命,都交到了你的手上,倘若你也如夏正通一般……本宮,是不是會死的很慘?”
聞言,李庭玉心頭大驚!
抬起頭來,見沈凝暄目光灼灼的凝視著自己,他緊皺著眉頭,垂眸跪落在地:“臣李庭玉,對皇上和皇後娘娘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見李庭玉如此反應,沈凝暄不禁暗暗一歎!
李庭玉的忠心,她還是信得過的!
此刻,她之所以如此言語,並非出自於試探,是而為了帶出下麵的這句話:“本宮知道,你對皇上和本宮忠心耿耿,不過俗話說的好,知人知麵不知心啊!”眼看著李庭玉張口欲要再表忠心,沈凝暄輕抿著眉心,抬手阻止他出聲,而後淡笑著說道:“這樣吧!本宮答應你,等明日事了,會幫你和本宮的師姐破鏡重圓……這樣本宮放心了,你也會幹勁兒十足不是?”
“皇後……娘娘!”
饒是李庭玉滿腹經綸,此刻也沒想到沈凝暄會話鋒一轉,跳到了這個問題上,一陣驚愕後,他緊皺著眉頭,輕聲詢問沈凝暄:“皇後娘娘有辦法?”
人,往往要失去之後,才能懂得珍惜。
就如他對獨孤珍兒!
天知道,現在他多想回到從前,跟她好好做夫妻!
“當然!”
沈凝暄挑眉,笑的淡雅如蘭。
但是,瞥見她淡雅的淺笑,秋若雨心中卻忍不住嘀咕:這個時候,就不知大長公主有沒有打噴嚏!
不久,李庭玉離開,秋若雨邊收拾著桌上的茶盞,便看向貴妃榻上低眉斂目正整理著衣袖的沈凝暄。
“有什麼話,盡管問!”
不曾抬眸,卻早知秋若雨在看著自己,沈凝暄忽然悠悠開口。
“是!”
放下手中茶盞,秋若雨輕擰著黛眉問道:“大長公主一直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皇後娘娘方才那麼說,當真是有辦法讓她回心轉意嗎?”
“好馬確實不吃回頭草!但是……”
施施然,從貴妃榻上起身,沈凝暄邊抬步走向窗前,便起身輕聲說道:“本宮的師姐,是人,不是馬兒!”
“呃……”
秋若雨咂了咂嘴,再問:“若雨鬥膽,多問娘娘一句,您打算怎麼幫助李大人和大長公主殿下?”
沈凝暄微轉過身,笑看了秋若雨一眼,輕道:“世上的人,雖然形形色色,但是大抵可以分為兩種人!”
聞言,秋若雨挑眉:“男人和女人?”
沈凝暄輕笑著,搖了搖頭,道:“有的人,看似柔弱,卻吃軟不吃硬,但是反則,如果這個人,軟的不吃,那麼跟她來硬的,也未嚐沒有效果!”
“……”
聽聞沈凝暄所言,秋若雨緘默許久,半晌兒之後,方才輕蠕著唇瓣說道:“皇後娘娘,那可是你的師姐,您這胳膊肘往外拐了!倘若日後她知道了真相,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她對李庭玉有情,隻要有情人終成眷屬,那麼一切的問題,都將不是問題!”沈凝暄莞爾,迎著秋若雨明亮好看的眸子,如是輕歎一聲,然後轉身離開窗前,朝著早已鋪陳一新的龍榻緩步走去:“若雨啊!明天一戰,事關社稷,本宮想要歇了!”
————紅袖添香獨家發布————
這一夜,宮廷的夜,深沉寂靜,但卻人心惶惶,有人一夜難安。
三更之時,夜正深,南宮素兒的寢殿之中,獨孤宸身上的藥效剛過,昏睡了多日的他,再次緩緩轉醒。
入目,是不同於天璽宮的紅綃紗帳。
他的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這裏,不是天璽宮!
是……
意識到自己所在之處,他視線微轉,看向埋頭趴在睡榻邊緣熟睡的女子。
這幾日裏,南宮素兒寢室難安。
她的臉色,此刻乍看並不好看。
緊擰著俊眉,沉眸看著她,他緊抿著自己幹裂的唇瓣,掙紮著從榻上起身。
“宸?”
因他起身的動作,南宮素兒忽然轉醒,生怕他跑了似的,她急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然後抬起惺忪而憔悴的睡眼,對他微微一笑:“你醒了?”
“我怎麼會是這裏?”
緊緊擰起的黛眉,始終不曾舒展,獨孤宸眸光深沉的深凝著南宮素兒。
“呃……”
在獨孤宸迫人的視線下,南宮素兒幹笑了下,目光有些躲閃道:“如今皇後娘娘已經用不到你了,讓青龍把你送來了這裏!”
“什麼?”
聽到南宮素兒的話,獨孤宸瞳眸微縮,用力握住她的肩胛說道:“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已經用不到我了?”
“皇上已經駕崩了!”
獨孤宸手上的力道太大,大到南宮素兒吃痛的緊蹙了黛眉,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柔聲對獨孤宸說道:“如今夏家已經向外宣布了皇上駕崩的消息,趕明兒一早,二皇子就要登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