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一切轉變,隻在瞬間發生。
夏玄明驚險萬分的躲過幾人撒來的石灰粉,卻驚見自己的手下全都被迷了雙眼,而沈凝暄所乘坐的馬車,則快速重圍而出,心知馬車若衝出重圍,己方一定會成為血影樓的俎上魚肉,他心中驚惶,想要上前追擊,卻又不得不奮力抵抗血影樓的剿殺!
“籲——”
順利衝出重圍,獨孤宸勒緊馬繩,將馬車停下。
唇角輕勾著,再次打開車門,從馬車裏出來,沈凝暄眸色清冷的看著正浴血奮戰的夏玄明,俏臉上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夏玄明給本宮留著,其他人全都格殺勿論!”
此刻,夏玄明正使勁渾身解數抵抗著血影樓的攻擊,沈凝暄的聲音,伴隨著微風,徐徐飄入他耳中,讓他心中惡寒!
抬手擋去一劍,他分心朝著沈凝暄的方向望去,見她雲淡風輕的笑著,不禁心中暴怒,十分不甘的怒吼一聲!
然,隻下一刻,他的右手臂上,便被刺了一劍,頓時鮮血直流。
青天白日,明晴朗的陽光下,夏家死士的不甘和怒吼,不停的在眾人耳邊回蕩。
看著眼前近乎屠戮的一幕,沈凝暄清麗的雙瞳之中,眼波平靜無瀾,靜默片刻,心下暗暗歎息一聲,她微斂了眉目,轉身剛要返回馬車,卻聽獨孤宸忽然開口道:“還有!”
聞言,沈凝暄瞳仁驀地一縮!
轉過身來,朝著來時方向放去,果真見一隊人馬奔馳而來,她鳳眸微眯,待看清為首之人時,眸波霎然轉冷。
來人,竟然是她的父親——沈洪濤!
時候不長,沈洪濤帶著自己的人馬奔至近前,看著夏玄明被血影樓的人包了餃子,他神情不禁微微一愕!
抬眸看向沈凝暄,見沈凝暄神情冷漠的靜看著自己,他眉心輕皺了下,直接翻身下馬,疾步如風,在沈凝暄身前輕恭著身子:“老臣救駕來遲,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聞言,沈凝暄心弦微動,微垂眸華,眸光細膩的深凝著沈洪濤,她淡笑著勾唇:“父親是來救本宮的?”
這還,真讓她覺得意外!
“是!”
神情微緩,沈洪濤的回答是肯定的,抬眸深凝著沈凝暄,他麵色凝重的朝著夏玄明所在的方向望去:“老臣算準了夏正通這老賊沒安好心,現在看來……果不其然!”
隻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沈凝暄居然養了一群冷血殺手!
聽了沈洪濤的話,沈凝暄抬眼看了眼身邊的獨孤宸。
見她看向自己,獨孤宸眉心輕擰,臉上卻溫和平靜,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
靜靜的凝視著身前的沈洪濤,以隻有他和沈凝暄才能聽到的聲量輕聲笑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該信他!”
“我信!”
淡笑著,重新將視線停落在沈洪濤身上,視線自他身後的人馬上一掃而過,沈凝暄清冷出聲:“雖然父親一路趕來,也沒幫上什麼忙,不過本宮還是要在這裏謝過父親……肯如此勞師動眾的趕來幫本宮!”
“皇後娘娘!”
麵對沈凝暄的淡漠與疏離,沈洪濤的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暗自苦歎一聲,他壓低了嗓子說道:“老臣願護送皇後娘娘前往衢州!”
“不必了!”
看著眼前的沈洪濤,目光所及是他兩鬢微微斑白的須發,沈凝暄同樣澀然,聲音卻仍舊淡淡的:“本宮此次前往衢州,是秘密出行,若父親護送,目標太大,隻怕得不償失!”
“是!”
沈洪濤早已料到沈凝暄會拒絕,是以此刻,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能做的便也隻有點頭應是。
“父親,你我是父女,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輕輕的喚著沈洪濤,明顯感覺到他身形微顫了下,沈凝暄抬眸向後,看著夏玄明獨臂難支,踉蹌著被血影樓的殺手一腳踹翻在地,她聲音微沉:“關於這裏的事情,回到齊氏行營後,你不必與夏正通提起!”
聞言,沈洪濤心領神會,再次頷首:“老臣明白!”
深凝著沈洪濤在自己麵前低眉斂目的樣子,沈凝暄眸色微深,心中酸酸澀澀,說不出是種什麼滋味,她無奈長談一聲,轉身重新進入車內。
彼時,夏玄明渾身是傷,卻還是被血影樓的精銳生擒活捉。
至於他帶來的那些死士,則無一人幸免,全部被誅殺殆盡!
馬車,再次上路。
看著沈凝暄所乘坐的馬車漸漸遠去,那馬蹄叩擊在官道上的聲響,似是踢踏在沈洪濤的心裏,讓他眸色倏地一暗!
他們,是父女。
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如今,雪兒應該已經不在了,沈家最小的女兒,還太小太小,他能倚仗的,隻有沈凝暄這個從來都不被他看重的女兒,即便她心如蛇蠍,即便她手段狠辣,即便他這個當父親的,從來都看不透她……
但是,她……終歸都是他的女兒啊!
————紅袖添香————
將夏家死士一網打盡,沈凝暄便帶著夏玄明一路朝著衢州進發。
接下來的路程,可謂暢通無阻。
在用過午膳之後,她便愜意十足的躺在馬車裏,與獨孤宸又鬥了幾句嘴,便又閉目酣睡起來。
深深地,看著沈凝暄閉目酣睡的模樣,獨孤宸薄唇微勾,也跟著小憩片刻。
如此,一路相安無事。
沈凝暄再睜眼時,是被肚子裏的搗蛋鬼跟折騰醒的。
五個多月的身孕,正是胎動最頻繁的時候,輕勾著唇瓣,一下一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沈凝暄輕蹙著黛眉,嬌嗔說道:“小家夥,你又調皮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