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凝暄眉心輕蹙。
淡淡一笑間,她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取了筷子,低眉吃了起來,片刻,見他依舊不停的往自己麵前的膳碟裏布著菜,她輕蹙的眉心,漸漸緊緊擰起:“皇上還如以前那般對臣妾就好,眼下四下無人,何必如此惺惺作態?”
她習慣了他的冷情,眼下這般倒顯得有些不自在!
眸色深深的盯著她平靜的麵容,獨孤宸眼中的波光淡淡的凝於一處,眉心輕輕一皺,他輕輕覆上她置於桌上的手,緩緩道:“有的時候,不要把事情想的太過複雜,最簡單的那個,也許就是真正的答案!”
感覺到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沈凝暄的手,不禁微微瑟縮了下。
被他緊緊握在手中,似是能感覺到他手掌上厚實粗糙的硬繭,凝著他臉上淡淡的笑容,沈凝暄臉上不禁露出一抹嘲諷的淺笑。
他不是一直對她厭惡至極嗎?
這……不對啊!
“皇上!”
不著痕跡的將手抽回,她輕揚眉腳,聲音有些涼,有些淡:“如今你心中最愛,在昌寧宮中形單影隻,你口中所說,真正的答案,到底是什麼?”
聞言,獨孤宸麵色微變!
因為,他沒有辦法解釋,自己現在對沈凝暄到底出於一種什麼心態。
看到她和獨孤蕭逸在一起,他會不由自主的生氣。
按理說,這便是喜歡。
但是,他還有素兒,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喜歡上兩個女人?!
半晌兒,不見獨孤宸出聲,她淡淡的看著他,對她福身一禮:“臣妾用好了,先行告退!”
“沈凝暄!”
驀地伸手,握住她的纖瘦的手腕,獨孤宸劍眉攏起:“朕是皇上,他卻隻是區區的齊王,縱是一年後朕放你出宮,現在你也還是朕的女人!”
“臣妾不知皇上在說些什麼!”
清冷眸,微微抬起,沈凝暄眼神的看向獨孤宸:“皇上若是有時間,改去多關心關心素妃,好讓她早日誕下龍嗣!”
她此言一落,獨孤宸心下微窒!
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誰都不曾言語,廳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凝滯起來。
恰逢此時,榮海在廳外快步而入。
有些尷尬的放開沈凝暄的手,獨孤宸抬眸看著榮海:“何事?”
在桌案前恭了恭身,榮海垂首道:“啟稟皇上,方才月元帥的八百裏急報送抵,隻道吳皇已然於新越邊境增兵三十萬,齊王和幾位重臣正在禦書房侯駕!”
聞言,獨孤宸眸色微深!
淡淡的歎了口氣,他站起身來,別有深意的對沈凝暄輕道:“待會兒用過晚膳,你到天璽宮候駕!”
聞言,沈凝暄眉心倏地一皺!
輕抬眸,看著獨孤宸,她不禁冷笑出聲:“皇上,可以要背信承諾?”
“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朕的皇後,本該侍寢!”見她對自己態度如此冷淡,獨孤宸麵色微微有些難看,從來……從來沒有那個女人,不屑於他的恩寵,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卻是如此。
難道果然是為齊王?!
想到這個可能,獨孤宸臉色一黑,直接拂袖而去!
榮海見狀,連忙對沈凝暄恭了恭身,轉身跟上。
目送兩人離去,沈凝暄的黛眉蹙的極緊,最後卻是哂然一笑。
口口聲聲說愛著南宮素兒,卻讓她到天璽宮候駕侍寢?!
這男人……且等著去吧!
————
夜色,已深。
獨孤宸自禦書房返回寢殿的時候,早已二更過半。
進入寢殿,見殿內靜悄悄的。
他薄唇勾起,止了榮海點燈的動作,獨自一人邁步向前,朝著龍榻走去。
行至榻前,他動作輕柔了褪下筒靴,躡手躡腳的掀起幔帳便上了榻。
但,當明黃色的幔帳掀起之時,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龍榻,他眉宇一擰,英俊的臉龐瞬間一冷!
“沈凝暄!”
用力的甩掉手中幔帳,他語氣冰冷的轉身問著當值守夜的宮人:“皇後娘娘呢?”
聞言,當值的宮人皆都一頭霧水。
見皇上臉色陰鬱,宮人心頭一顫,戰戰兢兢的恭身回道:“皇後娘娘酉時不到便離開了,一直都不曾回來過啊!”
眉頭緊緊擰成疙瘩狀,獨孤宸氣極之下,不禁哂然一笑。
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敢抗旨!
她還舍得肆無忌憚的拿他的寬容揮霍!
“皇上……”
甫一進殿,便見主子臉色黑沉的一塌糊塗,榮海幹笑著上前:“許是皇後娘娘身子還沒大好,累了……”
“這女人!”
心中氣悶,獨孤宸冷哼一聲,抬步向外走去:“備輦!”
“皇上,您的龍靴!”
看著獨孤宸扔在地上的龍靴,宮人怔了怔,忙雙手撿起,急急追了出去……
————紅袖添香作品————
冷宮中。
打定了主意不去的天璽宮的沈凝暄,因昨夜發熱的緣故,在用過晚膳後,便被青兒催促著早早上床歇下了。
銀白色的月光,像是淘氣的孩子,一縷縷穿過窗欞,柔柔的灑滿一室,讓人於朦朧中,可以看得清室內景物!
獨孤宸來時,幽深的眸中,滿是怒意,臉色更是陰沉無比!但,當他站在床前,看著沈凝暄睡的格外香甜的模樣時,心裏的火氣,卻漸漸開始消散,直到最後不複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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