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又回味起在南疆的那個夜晚。
他停止了身體的律動,抱緊她發燙的嫩白身軀,待她放鬆了緊抓的被單,從高潮的餘韻中清醒過來。
“姝兒……”
“嗯……“
她拽著他的衣衫,臉上的表情痛苦至極,他的力道過重,她的動作似在掙紮中乞憐。
“求你……求你殺了我……好不好……好不好”少女呢喃著哀聲道。
看著身下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哭著向他哀求,竟然有一絲快意。
未經人事的少女,一張被大火燒得血肉模糊的臉!跟光滑如雪的肌膚和清透的雙眼形成鮮明的對比。那臉被火灼燒後半是結痂,半是淌血,觸目驚心!
他歎了口氣,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嗬,我柳之問一世英名,第一次卻給了一個醜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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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東南最為偏僻的一個巷道裏,有一個藥坊。從外麵看,藥坊很是普通,小而古雅的樓閣上,掛了一個寫有“雲逝樓”三個燙金大字的牌匾,跨過門檻,裏麵卻是另一番豁然開朗的景象,幾棵參天的槐樹聳立在寬敞的庭院,穿過中庭抵達後院才看到真正的雲逝樓,華美盡中顯與世隔絕的仙氣,不枉一個叫做“雲逝”的雅名。附近的人們發現,來藥坊尋醫者不是腰纏萬貫的貴族子弟,就是是腰挎寒冷匕首,眼神犀利的劍客浪人。小小的店鋪,門可羅雀,卻似乎別有一番來頭。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柳公子,春天到了……”
一雙雪白的玉手輕輕地撩開窗欞前錦繡的珠簾,身著一襲青衣的女子,微微笑著看著窗外甚是闌珊的春景,言罷便淺笑不語。她雪白的膚色中卻透著一絲蒼白冰冷,有種與生俱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傲然。
“哦,是嗎?可春寒襲人,今天似乎比別日更冷了……。”
這個叫阿嫵的女子輕輕回首看了看坐在雕花木椅上的那個人,隔著一段距離,她卻突然覺得他仿佛不是人間之物。他的臉龐光華俊逸,睫如蝶翼,尤其是那雙眼睛,仿佛是一對炫美的璧玉,有種懾人魂魄的力量。身形健碩堅毅卻透著一絲陰柔,被一身絲質的繪有幾何菱紋的紫色寬袍,真是一個矛盾的人啊。她和他相處許久,卻依然覺得他是多麼琢磨不透的一個靈魂。
“我給你煮些禦寒的藥材來。你天生體寒,可要多注意……”
“阿嫵,有勞你了。”
“若不是顧及到我和你那一紙薄薄的契約,早就把你扔出去喂了狗。”那女子望著他輕盈一笑,像鹿一般輕盈地閃進了藥房。
“你多慮了。”他有些慵懶地半躺著,睨了她一眼無奈地笑著搖搖頭,玩弄著手中的玉簫。這樣儀態萬千的男子,真是人世罕見。
柳之問。
沒有人清楚他的來曆,隻是有偶然聽過他簫聲的人謠傳:那飄渺空靈的仙樂,可以讓春天冰封著的河流解凍消融。那支簫,叫做綺夢。綺夢,正如這個名字一樣,當他用它奏出一段奇曲的時候,他仿佛成了織就錦緞的月窟仙人,飄渺空靈的簫聲,似要把人帶入綺麗化境。於是,那些生死,愛恨,離別,恩怨……都在瞬間化作了虛無化作了捕風,無影無蹤,然後做一場瑰麗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