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上個月來這村子的,這死丫頭也真是夠嗆,住在哪兒也不給他來個信兒,害得他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兒。
他來的時候背著個小包,一副逃難的樣子,牡丹瞧見他,對著他看了十三眼,差點沒認出來。
她問道:“師父,你這是讓人給打劫了嗎?”
烏凱歌道:“胡說,什麼被打劫,師父分明是被發配到這兒了。”
牡丹詫異,“什麼發配?”
他捋著胡子道:“就是師父犯了個大罪,惹惱了皇上,然後就被發配到這兒了。”
“你到底犯了什麼罪了?”
“也沒什麼,就是醉酒之後色膽包天,調戲了一下皇上的妃子。”
他說著故意嘟起了嘴,“小娘子,漂亮啊,來給老道親幾下。”
牡丹歎了口氣,她這師父也真夠不著調的,居然調戲皇上的妃子,這是生嫌腦袋在肩膀上待得時間長啊。
她收拾屋子給師父住進去,院子裏住了三個人,再多一個就是四個,正好三間房,再多了沒有。沒奈何,秦鬱和雲德都被擠到一間房去住了。
這些年發生了很多事,皇上立了太子了,國師被貶了,江南發大水了,四川地震了,然後還有陳源,據說他去剿滅劫教,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不過唯一慶幸的是,皇上終於回到他們身邊了。
烏凱歌發完牢騷,四個人坐在一起吃飯,雲德道:“我一會兒去鎮上買點東西,家裏的米麵都不多了。”
牡丹點點頭,“順便買點油回來。”
秦鬱道:“我前兩天找了個活,在一家雜貨鋪裏做賬房先生,今天也要去上工了。”
牡丹道:“你都換了好幾個工作了,教書先生做了沒幾個月就不做了,說嫌孩子們太吵了,後來當了掌櫃的,又說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現在又去幹賬房先生。你要是還覺得不滿意,那是不是下回幹脆去做師爺了?”
秦鬱當真歪著頭想了想,“其實做師爺也不錯,我下回考慮一下。”
看著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烏凱歌心中感慨萬千,這或許就是他想離開京城的原因吧。那皇都之內再好,卻也比不上過這平凡的生活。要不然他何苦調戲皇上那醜妃子,非得讓人發配到這地方來啊?
他看了一眼牡丹,又看了一眼秦鬱,忽然道:“你們什麼時候成親啊?這都好幾年了,怎麼就不著個急呢,我還想抱孫子呢。”
牡丹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師父,你說什麼呢?”
秦鬱微微一笑,“我倒是想呢,就是不知道牡丹的意思,若是師父能幫忙主持婚事就好了。”
烏凱歌捋著胡子看著兩人,“那有何難的,我讚同你們成親,回頭就把婚事給你們辦了。難不成還有人反對不成?”
他話音剛落,就聽院外有人高喊一聲,“我反對。”
牡丹回頭,就看見一個人站在院門口,他臉上掛著一絲微笑,燦爛如朝陽,清朗的聲音道:“我來了。”
就這一瞬,牡丹的眼淚滑落下來。
他是上個月來這村子的,這死丫頭也真是夠嗆,住在哪兒也不給他來個信兒,害得他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