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難怪,如果謝書記隻是個幾位副書記或許還隻能查一下這些前麵帶副的省委領導,可要是他真是紀委的一把手,那可是連省-委書-記都要和他客客氣氣說話的主,這些人又怎麼會不怕。
最主要的是,他這個位置上的人,可以說是很多官員的噩夢。估計很多人寧願得罪省委書記也不會願意得罪他這個紀委書記。
因為按黨章來說,省紀委書記和省委書記是一個級別的,但是紀檢委是負責平級及平級以下的黨政幹部作風問題,因此他們連省委書記都是有權利查的,可見他們的權利有多大。
吳家在H省再手眼通天,估計也還沒達到連省紀委都不放在眼裏的程度,他們又怎麼不怕。
最要命的是,現在這個紀-委書記貌似站在我們這邊的,而他們又有很重要的把柄在我們手上,他們要是不怕那可就怪了。
會議室安靜了大概有一分多鍾,最終江副省長突然說了一句:“這事你們自己去扯吧,我還有個很重要的會,我先走一步!”
江副省長見情況不妙,竟然拍拍屁股走人了。
看見如此一幕,我是又想笑,又不敢笑,可把我給憋壞了。
見江副省長一走,另外幾個省裏的領導也全都跟著走了。
“我今天出來的比較急,突然想起還有點很重要的事情要回去安排一下,我也先走了……”一個省裏的領導如此說了一句,也走了。
“對了,我也有個很重要的會要開,我也得走了……”
“壞了,你們不說我都還差點忘了,今天我還要去幫書記去接待一個中央來的視察小組呢,完了,還不知道時間來不來得及……”
……
隻是不到三十秒功夫,幾個省裏下來的領導走得一個不剩。
他們走完之後,公安廳的幾個領導也跟著閃人了。
原本一二十個人的會議室,隻是不到兩分鍾時間,走得隻剩下薛副廳長和吳南勇以及幾個看著他的紀委工作人員。
“嗬嗬……”眾人走了之後,薛副廳長突然笑著和那幾名站在吳南勇身後的紀委工作人員說道:“我們有點私事和吳南勇聊聊,你們能在外麵稍微等一下嗎?”
“嗯!”那幾個紀委工作人員很給薛副廳長麵子,點了點頭全都出去了。
等於也就是說,現在的會議室,隻剩下我們這幫人和薛副廳長與吳南勇、龐平川幾人了。
待那幾個紀委的工作人員一走,薛副廳長先是看了看周融和阿瞞,然後才轉身走到吳南勇跟前緩緩地道:“吳副廳長,起來吧,坐地上小心著涼,我們好好聊聊你看怎麼樣?”
“聊,聊什麼?”吳南勇道。
“打電話回去, 叫你們老爺子不要再為難這幾個孩子了,他們都聽不容易的,何必苦苦相逼呢!”薛副廳長搖了搖頭:“我說你們吳家這又是何必呢,從他們一來H省,你們就一直咬著他們不放,你們真覺得有這必要嗎?他們幾個孩子到底哪裏得罪你們了,值得你們這麼三番五次地想置他們於死地?”
聽見薛副廳長那麼一說,我和趙曉天一下傻眼了。很明顯,聽薛副廳長說的這些話來看,他明顯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可之前他又怎麼會幫著他們說話?
就在這時,阿瞞拍了拍我和趙曉天的肩膀,朝站在門口的餘旭說了一句:“你把龐平川先帶到我們辦公室去等著。”
“喔,行!”餘旭點了點頭,拉著戴著手銬的龐平川走了。龐平川本來就年紀大了 ,此時的他更是比前幾天見他的時候老了至少七八歲。
上了年紀的人就是這樣,一旦遇到什麼重大的變故,尤其是內心世界崩塌了之後,往往都會一蹶不振,有人一夜之間看起來老了十多歲的都有。尤其是在官場,有些人被紀委帶走之後,一夜白頭的經常能見。
餘旭帶著龐平川走了之後,他馬上指著坐在地上的吳南勇對薛副廳長說道:“廳長,和這種人用不著那麼多廢話,我們現在就想得到他們吳家的一個痛快話,他們要想怎麼玩我們奉陪到底。不是我們吹牛,我們現在隻要把我們手裏的東西給謝書記一上交,他們吳家至少有一半人要進秦城監獄和燕城監獄。”
我們國家重要官員犯罪,一半都會關在公安部直屬的秦城監獄和司法部直屬的燕城監獄,實際上,阿瞞這話有些誇大,因為吳家能達到這種級別的也不多。因為一半地方普通官員犯罪都沒資格送到那裏去,這種一般級別的官員隻會在地方監獄單獨關押而已。
不過阿瞞這話對吳南勇的作用還是很大的,因此,他這話一出口,吳南勇馬上就說:“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好商量……”
實際上,此時的吳南勇已經有些精神失常了。我猜想之前和龐平川通電話的那人很可能就是他,並且張怡寒和餘旭在廣播室放那段錄像的時候他應該在廣播室現場看見了,否則他應該不至於一見到謝書記就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