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樓下的廣場上還在繼續進行表彰大會,我和趙曉天的事情隻字未提,此時突然來這麼多人,明顯是衝著我們來的。
果然,門口很快就走進來十多名各級領導。
這些領導我都認識,其中為首的正是薛副廳長和公安廳的另外一個副廳長。這個副廳長姓吳,叫吳南勇。五十多歲,大腹便便的,是個謝頂的很徹底的老男人,頭上已經沒剩下幾根頭發了。趙曉天一直在背後叫他“無卵用”。
吳家的家族勢力在H省的官場本身就很大,光是本家族的直係就有不少人在公檢法機關裏麵,更何況還有一些站在他們家族所在的派係一方的人,更是盤根錯節,勢力非常龐大。而這個吳南勇就是其中一個吳家的嫡係。
“薛副廳長,這兩個是你的人,你自己處理吧,我隻是按照上級的命令來監督你的,你自己好自為之!”吳南勇陰沉著臉,說完話後用手順了一下頭上稀稀落落的幾根頭發。
薛副廳長本來就和他有點不對路,因為吳南勇仗著是吳家人,向來都不怎麼給薛副廳長麵子,此時聽見吳南勇那麼一說,薛副廳長原本就有些不太好看的臉色變得就更加難看了。
隻見他稍微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向我和趙曉天:“這幾位都是省裏指派過來專門負責你們兩個這件案子的專家組成員,人我就不給你們介紹了,你們應該都認識,你們自己好好交代一下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薛副廳長這話說的的確沒錯,來的十多個人裏,幾乎涵蓋了上麵各級部門的代表,其他部門我們都沒怎麼放在眼裏,但督察處和紀委的領導都有人在場,我知道這事已經搞大了。
“我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們並沒有想貪汙那筆錢和那棟海景別墅。”我苦著臉道。
“哼,冤枉的,那段視頻上麵說得清清楚楚,你們幫社會上的不法分子充當保護傘,而且還不止一個。”吳南勇一臉鄙夷地道:“難怪昨天晚上我們出動那麼多警力還是讓龐平川這個老混蛋跑掉了,想必一定是你們提前給他通風報信了吧!因為你們本來就一直都是龐平川的保護傘,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無卵用,我草泥馬的,你別血口噴人!”趙曉天一下就忍不住罵開了。
“薛副廳長,你瞧瞧,你瞧瞧,這就是你手下的警察,都是什麼素質。比社會上的流氓還不如!”對於趙曉天的謾罵,吳南勇似乎並不是很生氣,隻是借機諷刺薛副廳長。
薛副廳長被吳南勇說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了,都沒話說了,沒話說了把他們帶到紀委去,慢慢再問他們。”吳南勇冷聲喝道。
紀委和督察處的那兩個領導同時擺了擺手,帶我們到懸案組辦公室的那幾個特警便一起動手按著我們的肩膀往外押。
就在我們被押著走到公安廳辦公大樓門口的時候,講台上的一個正在說話的省裏領導轉身指了指我們:“我們絕對不允許有這種害群之馬出現,一旦發現這種害群之馬,一定要嚴懲不貸,殺一儆百!”
“轟隆隆……”下麵傳來雷鳴般的掌聲,大部分人都對我們投來一陣陣鄙夷的目光。
“帶走!”吳南勇借機大手一揮,扯著嗓子大叫道:“這種人簡直就是我們公安廳的恥辱!!!”
就在吳南勇叫聲剛落,台下突然傳來一聲冷喝:“等一等!”
緊接著,我就看見一個一杠一星的警察停著筆直的腰杆緩步上台。他的身材對於大部分警察相比,顯得有些瘦小。盡管他此時戴著一頂大蓋帽,走上台的時候還是低著頭頂,可他的聲音我一下就聽出來了。
“阿瞞?”我和趙曉天齊聲驚呼,我們怎麼都沒想到阿瞞什麼時候回來了。我們一直以為他還在白曲縣。
隻見阿瞞走到那個省裏的領導旁邊突然高舉右手:“我這裏有可以證明趙曉天和林明俊沒有受賄的證據!”
“啊……”
“這小子是誰?”
“他會有什麼證據?”
……
阿瞞那麼一說,台下一下就炸鍋了。
台上坐著的一些領導也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不僅是他們,就連我和趙曉天都有些懵了。
因為和薛副廳長說那兩張銀行卡與別墅鑰匙的事情是我一個人去他辦公室和他說的,當時現場一個人都沒有,薛副廳長一口咬定我沒說,基本上就沒辦法證明我們的清白了,阿瞞手裏的證據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