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蟬那張黝黑的小臉蛋上的晶亮眸子,寒光一掃,雖說久病在床,但幹慣了警察這一職業的秋蟬,中氣還是挺足的。

“你……”

“大姐,她,她吼你!”

此時站在床頭的兩姐妹,像是見了鬼一樣,瞪大眼睛看著此時從床上翻身坐起的秋蟬。

她們剛剛是幻聽了嗎?

“我,我聽見了!”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秋菊竟然露出了半分膽怯,平日這家裏麵,除了奶奶,她們三人,她才是那個老大,這會在二妹秋霜麵前多少有些抹不開麵的。

見秋蟬說了剛剛那句之後,就一直低著頭,也不做聲,秋菊以為秋蟬不過就是一時間腦袋犯渾罷了。

其實秋蟬不過是在低頭找鞋子罷了,這屋子滿地的坑坑窪窪不說,愣是一地的灰,她眼睛都快睜瞎了,也沒見著鞋子的影子。

這才猛然想起,秋蟬除了在出嫁那天穿了一雙鞋子外,其他時候,無論刮風下雨,打雷下雪的,愣是光著腳丫,沒沾過鞋子。

“你個死丫頭敢吼我,你要在不起床幹活,信不信我告訴奶奶去,明明沒病,還裝病,害得秋家丟了人,還丟了財。”

秋菊所謂的丟財,不過是在說秋蟬若不是裝病,能綁上財主那一家,他們秋家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聽秋菊這麼一說,秋蟬心裏便犯起了嘀咕。

自己突然醒來了,確實有些古怪,若秋菊去了秋家奶那一說,本就不受待見的她,指不定會挨一頓打。

她如今的身子骨還沒好徹底,肯定是經不住的。

“我的好姐姐,我去幹活就是了,你可千萬別告訴奶,我這就去。”

或許是那個死去的秋蟬習慣了不穿鞋,這會她腿腳沾地,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適應的。

果真是剛剛那秋蟬腦袋犯渾了,現如今還不是那副可憐巴巴的窩囊樣。

秋菊頓時架子就上來的,環著胸得意道,“那你去山裏砍兩捆柴回來,幹完了在挑五擔水,把缸給灌滿咯。”

這些活可都是秋家奶讓秋菊今天給做完了才給她晚飯吃的活,如今秋菊是一件不落的全扔給了秋蟬。

“大姐,大姐,還有我的呢。”

一旁的秋霜見秋蟬還是跟從前一樣好欺負,便喜滋滋的搭了個邊。

“哦,對,還有打一籃子豬草回來。”

秋家並沒養豬,這一籃子豬草是要賣給邊上沈家的,沈家每月會給秋家一個銅板的工錢。

“好,好,我這就去。”

秋蟬說著便出了門,當然秋蟬暫且答應了這兩姐妹,也不是因為害怕了她們,既然來了這個地兒,她是絕對不會像死去的秋蟬那般落得個淒慘下場的。

她本來就打算出去這山溝溝走走看看,在床上躺了這麼久,出來活動活動,對身體有好處。

順道找個往後脫離秋家的好路子。

她可沒想過要窩在秋家這個窮溝溝這裏窩窩囊囊的一輩子。

至少上輩子她為人民服務,伸張正義,除惡揚善的夢想還沒完成了,既然讓她又活了過來,肯定是來讓她完成沒完成的夢想的。

秋蟬喜滋滋的往山裏走,沒了那兩姐妹的糾纏不休,耳根子也清淨多了。

秋蟬那張黝黑的小臉蛋上的晶亮眸子,寒光一掃,雖說久病在床,但幹慣了警察這一職業的秋蟬,中氣還是挺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