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說道:“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隻需要答案。”
馮副局長冷笑一聲,“我知道你的性格和馬國強一樣,倔強固執,這樣的人是沒有好結果的。”
“我可不是來聽你說教的,”袁青說道:“如果我把你抓起來,你猜會不會有人朝你下手,像殺小薑一樣殺了你?”
馮副局長的臉上掠過一抹驚恐的神色,說道:“我也是老公安,別用你那一套心理攻勢,我不會聽的!”
“我知道你聽不進去,可作為執法者,你應該知道故意殺人罪的後果是什麼。”
馮副局長沒有說話。
袁青說道:“你不要這麼執迷不悟,我這是在挽救你,明白嗎?”
“你救不了我,誰都救不了我。”馮副局長輕輕一笑,說:“我所犯下的罪,足夠死幾回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選擇了這條不歸路,我並不後悔,我已經賺夠了。如果我一死,這件事你絕對找不到答案!”他突然拿出自己的手槍,抵在太陽穴上,對袁青說道:“對不起,袁局長,我也曾經想像你一樣,想做個正直的警察,可是我幹到35歲,還是一個普通的警察。有一次我老婆生病,送到醫院後要交2萬塊的押金,當時我沒有錢,可是醫院裏的人見沒有錢,要把我老婆從病房裏趕出來,後來是他救了我,他給了我5萬塊錢。這社會,我算看透了!”
他當然不會說出那個人的名字,那個人就是王建成,當時隻是管工業的副局長。他說完,扣動了扳機。
馬國強出車禍,加上東郊機械廠出的命案,到底是些什麼人幹的呢?童豔珍想到了打給劉時安的那個電話,也許問題就出在那個電話上。
除了她和劉時安外,難道還有什麼人知道胡茂樹在東郊機械廠?商貿大樓倒塌之後,胡茂樹一直躲著,連警方都找不到,為什麼會突然打電話找老馬呢?老馬的反腐工作對誰構成了致使的威脅?童豔珍把自己認為可能的人想了一遍,依舊沒理出個頭緒來。
從醫院回來後,她再次打電話把劉時安叫到自己家裏,說:“小劉啊,有些話不知童阿姨當不當問?”
劉時安說:“童阿姨,你盡管問吧!”
童豔珍問道:“小劉啊,老馬這次出車禍,你覺得這事蹊蹺不蹊蹺?”
“是有點蹊蹺。”劉時安說,“公安局不正在調查嗎?”
童豔珍說道:“我是說這些人為什麼非要他的命呢?”
劉時安說:“童阿姨,我在機關裏整天就是寫材料,外麵這些事我都不了解。”
“你猜測,這是些什麼人?老馬對他們構成了多大的危險?”
“童阿姨,我真的不知道這些。”
童豔珍給劉時安倒了杯茶:“你跟施福財關係最好,現在施福財被通緝,你應該也知道吧。”
“這個知道。”
童豔珍知道這樣說下去掏不出劉時安的話,幹脆把話挑明:“白雪的鴻達公司是個新成立的公司,又沒有建築上的業績,評委們怎麼輕而易舉地將商貿大樓的建設項目給了她呢?”
劉時安不動聲色地說,“馬市長在那裏主持招標會議,他應該清楚啊。”
“老馬是個辦事極認真的人,不會因為白雪而忘了原則,冒險將商貿大樓給鴻達公司做試驗的。”童豔珍說道:“我打聽過了,老馬是想和省城那家公司簽約的,可是最後采取無記名投票,鴻達公司獲得的票最多,問題就出在那裏麵。”
劉時安說道:“這一點我相信,馬市長是一個很認真的人,可是你也知道是無記名投票,也無法查是什麼人投了鴻達公司的票。”
“是不是……王副市長?他主管城市建設。”童豔珍試探地問,看劉時安的臉色。
劉時安心裏怔了一下,他委實不想告訴童豔珍那些內部的關係,盡管他越來越發現這個女人不簡單。他說道:“人家是副市長,我不過是個秘書長而已,領導之間的事我怎麼會知道?”
童豔珍正色道:“小劉,別跟我兜圈子了。除了你之外,沒有別人知道胡茂樹在什麼地方!”
劉時安的心頓時懸了起來:“童阿姨,我兜什麼圈子呢?”
童豔珍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茶幾上:“這裏麵的數字在增加,我知道我已成了什麼人,我已在這黑色漩渦裏跳不出來了,老馬不知道這些的。我有這張卡,我就成了你們的人。這張卡是你親手交給我的,你早算好這步棋了是不是?是你告訴了那些人胡茂樹在什麼地方,是他們去殺了胡茂樹,他們這麼做,是在滅口!”
劉時安嚇了一跳,但馬上又鎮靜下來,“這裏麵有多少錢我不清楚,這是施福財給你辦的。關於胡茂樹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沒有告訴別人的,請你相信我,真的。”
“我明白了,”童豔珍說,“你和他是一丘之貉,濤濤一定是被你們綁架的,是不是?”
劉時安見事情發情到如此地步,知道沒必要隱瞞:“童阿姨,濤濤他生活得很好,您放心,他們不會傷他一根汗毛的。其實他們那麼做也是迫於無奈。童阿姨,你是聰明人,隻要馬市長不堅持調查商貿大樓倒塌的事,大家都相安無事,這次馬市長出車禍,其實……”
“別說了,我那麼信你,想不到你卻來害我。”她伸手去抓電話。
“童阿姨!”劉時安一把搶過電話,“如果我被抓,會把借你20萬塊錢的事抖出來,到時我可不會說是你向我借的,而會說你向我要的,那樣一來,你猜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還有,白雪和馬市長的關係別人會怎麼認為?鴻達公司能中標,你能說馬市長沒有責任?別忘了濤濤還在他們手上,童阿姨!”
童豔珍聽了劉時安這番話,如同遭到重擊一般,口中喃喃道:“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童阿姨,隻要保住施福財沒事,大家都會沒事,否則……”劉時安沒有往下說,但童豔珍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