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3 / 3)

“你們是誰?為什麼把我關進這屋裏?”她驚恐地問,卻聽到他們哈哈大笑,笑聲恐怖至極。

她看看四周,鐵窗鐵門,悶得人透不過氣來。那些麵孔模糊的人大笑著,向她逼近。

她的心髒狂跳,看著麵孔模糊的人逼來:“別過來!別過來!”

那個人伸出了一隻黑糊糊的手,說:“我們給你透透氣。”

麵孔模糊的人逼到童豔珍麵前,剝光了她的衣服,然後撕開了她的胸腔,挖去了她的心髒,哈哈笑道:“原來也是一顆黑心啊!”

她大聲叫:“還我心髒,我的心是紅色的。”

模糊麵孔的人們將她的心髒一邊拋打著,一邊哈哈笑著。

“我沒心髒會死的。”她喊叫。

模糊麵孔的人說:“我們都死了,我們都沒心髒。”模糊麵孔的人將自己的胸腔撕開,讓她看。她沒看到一人有心髒。

這時鐵門響了聲,馬國強進來了。模糊麵孔的人惡魔般地撲了上去,大喝道:“是他拿走了我們的心髒,是他叫我們下地獄,我們要看看他的心是不是紅的!”

模糊麵孔的人們把馬國強的胸腔撕開了。

她嚇得尖叫:“啊……”

她在朦朧中聽到馬國強的聲音:“你醒醒,怎麼啦?”

她睜開了眼,發現是個夢。

“怎麼啦?”睡在身邊的馬國強問。

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噓了口氣:“做了個噩夢。”

她坐了起來,回憶這個稀奇古怪的噩夢。她原本不相信夢中的東西,但這回她覺得是不祥的預兆。

這個噩夢是不是在暗示些什麼呢?想到這裏,她的心裏就不輕鬆了。她看著丈夫睡著的樣子,像累垮了一般。

她心疼丈夫,胡思亂想了一會,頓時傷感起來,不禁嚶嚶地哭了。

馬國強被驚醒:“你哭什麼呀?”

“我們的兒子,我擔心那些人對我們的兒子下手。”她說,“老馬,為了我們的孩子,你收手吧,你鬥不過他們的。”

“你在說什麼呀,總不是還在做夢吧。”馬國強拉亮床頭的台燈,不解地望著妻子:“還在想著那個噩夢?睡吧,別胡思亂想。”

“我總覺得噩夢是不祥的預兆。”

“你怎麼相信這個東西了?放心,我和濤濤都沒事的。”

“老馬,”她望著丈夫,“你看你頭上有很多白發了,這個市長不容易當啊!才半年的時間,你看看你,老了許多!”

馬國強見妻子今夜很反常,幹脆坐了起來,披著衣服,疑惑地問:“今夜你是怎麼啦?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是不是病了?”

“老馬……”

馬國強柔聲問:“你想說什麼呢?”

童豔珍覺得恐懼已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老馬,你聽我一句話好嗎?”

“你說吧!”馬國強又拱進了被窩,側身躺下。

“你別管那樁事好嗎?”

“哪樁事?”

“就是商貿大樓倒塌的事。”

馬國強側過身來望著童豔珍:“你又來了,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些什麼?”

“沒有”。

“那就多心了,睡吧,明天要早起,政府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老馬……”

馬國強說:“調查商貿大樓倒塌的事件有一定的阻礙,這不是一件壞事,這說明商貿大樓倒塌的背後有一隻無形的黑手在操作。調查這個事件,對那些腐敗分子已造成了威脅,所以,他們會使出卑鄙的手段,企圖幹擾調查工作,這是很正常的。越是有阻力,反腐敗的工作越有意義。我馬國強就這個脾氣,越有人威脅我,我越不怕,非要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我擔心,”她說,“那些人沒被你打垮,我們反倒被他們整倒了。”

“哪會這樣呢?邪不壓正,做賊還心虛呢!”

“你還是別查這件事好嗎?我都支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先倒下去的一定是我們,我可不敢用你和濤濤的生命作賭注,他們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的。”

馬國強沒吭聲。

她看了看丈夫,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睛。

她推了推丈夫:“你怎麼還睡得著啊?”

“我聽著呢,你說吧!”

“你怎麼好像沒事兒似的?那些人已經給家裏來了幾次電話,威脅我,我很害怕!商貿大樓倒塌的事你再不能插手了,要反腐敗讓別人反去,你逞什麼能啊?市委還有肖長春書記,政府還有這麼多的副市長。”

她見丈夫沒反應,又說:“你別以為自己聰明,其實你最傻,那些不幹事的才聰明,他們知道怎樣保護自己。商貿大樓倒塌的事件為什麼遲遲沒調查出來?為什麼剛有點線索就斷了?還送了幾條命?你想沒想到這背後的勢力有多大,別人寧願付出生命也不敢將商貿大樓背後的黑手供出。萬一你和濤濤出了什麼事情,叫我怎麼活呀?”

說著說著,她又傷心地哭起來。

馬國強起身,伸手擦童豔珍臉上的淚水,說:“你別哭了,深更半夜的,叫隔壁鄰居聽到不好,還以為我家怎麼了呢。那些電話你不要管他們就是了,他們越這樣,就越證明我們的工作有進展,睡吧!”

馬國強倒了下去,很快沉沉睡去,鼾聲響得很有氣魄。童豔珍聽到這威嚴的鼾聲,心又亂了。

施福財坐臥不安,總覺得要出事,總夢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然後“叭、叭”兩槍,把他從夢中驚醒。

白雪死後,他以為這件事到此就結束了,但是有關部門還在調查,他也聽劉時安說馬市長下死命令,叫袁青在一個月內破案。

逃回市區後,他不敢公開露麵,王寧盛已經打電話給他,要他躲起來,說公安局的人在找他。出了事後,胡茂樹也不見了,打電話是關機,也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隻希望不要讓公安局的人抓到。

有人借刑警小薑的死鬧事的事他已經聽說了。他知道那是王建成父子的陰謀,目的隻想把事情搞大,在社會上造成影響,那樣的話,上級就會對馬國強的工作有看法,也許用不了多久,上級就會把馬國強調走。隻要馬國強一走,所有的事情都會解決。

施福財想到那個噩夢,不禁打了個寒戰。

“不會的。”施福財安慰自己。鴻達公司的經理是白雪,她是法定代表人。商貿大樓倒塌的責任就算真的追究下來,也會落在白雪和許有福身上,現在他們兩個人已死了,死無對證。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一看是王寧盛打來的。逃回常源市後,他知道公安局的人在找他,所以換了一個手機號碼,隻有王建成父子和劉時安知道。

“你在哪裏?”王寧盛問。

施福財回答說:“放心,我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公安局的人找不到的!”

王寧盛說:“現在市裏哪都不安全,我有一個好地方,那裏絕對安全。現在省裏有動靜了,估計用不了多久,馬國強就會調走,你隻要在那裏過幾個月,就沒有事情了。你在哪裏?要不我派人去接你?”

聽了這話,施福財就嘀咕開了。馬國強對查處“商貿大樓倒塌事件”的幕後黑手是不會輕易罷休的,現在相關的主要責任人已經死了,如果在這個時候王寧盛派人來把他“了結”了,那馬國強就真的無法查出幕後黑手了。他和王建成父子交往這麼久,對於他們父子兩人的心狠手辣是知道的。

“喂,你在哪裏呀?我派人去接你!”王寧盛見施福財不吭聲,“你是不是怕我對你下手,把你滅了口?”

“沒……沒有。”施福財說。

“要不這樣,兩個小時後我們找個地方見麵,找個你認為安全的地方!”

“那……好吧!”施福財沒有辦法拒絕,隨口說了一個地方。掛上電話後,他從枕頭下拿出一把手槍,那是他通過黑道上的朋友買的,為的就是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