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方宗南已然走出了祠堂,飄然向山下而去,留下二人麵麵相窺,想不出方宗南打的是什麼主意,又為何會有此把握。
次日,刺日峰南,方萬年的石堡裏燈火通明,大廳的長條石桌上,堆滿了美食、瓜果,方家眾人齊聚一堂,方家第三代中的好事者也來了不少,除了方遠山這個主人外,就連一向不喜熱鬧的方遠揚也來了。
方萬裏推著方萬年的輪椅走了進來,試圖以方萬年擋駕吸引兄弟們的注意力,可他這次的如意算盤顯然打錯了,一進大廳,就被方萬山按住了肩膀:“這小子在這兒呢,兄弟們,上啊!”
方萬水等人當即湧了過來,方萬裏見勢不妙,死死抓住輪椅扶手:“大哥,救命啊,這次你一定要救我!”
誰知方萬年哈哈一笑:“不是大哥不仗義,現在就連我也很想知道,你小子究竟還有多少秘密瞞著兄弟們!”
方萬裏錯愕當場,看向方萬年的眼神中滿是幽怨,在眾人的哄笑中,方萬裏被架到了長桌正中的位置,方萬山強按著他坐了下來。
“小子,今天你要是不從實招來,就準備橫著出去吧,實話告訴你,大家昨晚可還沒喝盡興呢。”方萬山指著廳角堆積如山的酒壇威脅道。
方萬裏仰頭看向方萬山,可憐兮兮的道:“三哥,昨天咱們不是急著逃命麼,就算我心急,搶白了你幾句,那也是情非得已,不用這麼急著歸攏我吧?”
“我呸,你搶白的可不止是我,兄弟們可都被你數落得夠嗆,現在想求饒了?沒門!”
“不錯,萬裏你昨天可威風得緊,把水連城揍成了殘廢不說,連你這些哥哥姐姐都被你耍得團團轉,現在想裝熊可不行,必須老實交代!”
方萬裏苦笑連連,情知躲不過去:“我哪有什麼秘密,骨淵的事兒你們已經知道了,我不過是命大沒死,從裏麵爬了出來罷了。”
方萬水柳眉一豎,笑著嬌叱:“少避重就輕,誰問你怎麼爬上來的了,大家想知道的是,你究竟是怎麼在一個月裏連升三階的!”
半躺在臥椅裏的方萬樹也笑道:“正是如此,四哥我可是和你一起參加狩獵了,我怎麼就一階也沒升呢!還有,你說被頷裟的妖氣裹著才沒摔死,那頷裟珠呢?趕緊拿出來讓兄弟們見識見識,你還怕我們這些做哥哥的搶你的不成。”
“頷裟摔死了啊,死頷裟哪有珠可取?”方萬裏一攤手,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少耍無賴,你都沒死,頷裟摔死了?行啊萬裏,翅膀硬了敢忽悠哥哥我了,喝,沒得說了,先喝一壇!”
方萬山聞言二話不說,提了一大壇酒,啪的一聲放到了方萬裏麵前:“叫你小子昨晚躲起來不肯見人,今天都給我補回來!”
方萬裏哭笑不得,他天生不善飲酒,要不然昨天也不至於躲起來了,誰料想這次把兄弟們“得罪”狠了,看來今天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
就在方萬裏進退維穀之際,方遠山笑嗬嗬的發話了:“行了行了,你們就別逼萬裏了,他那點酒量,這一壇子下去,豈不是要了他的小命。”
方萬裏如遇救星,剛要接話,不曾想,一直悶笑旁觀的方萬年卻搶先道:“父親別攔,不灌暈他,諒他也不肯實話實說。”
方萬裏難以置信的看向方萬年:“大哥,我可沒得罪你吧,昨天我可是按你的授意指揮大夥的,這事兒你也有份啊!”
方萬年撇了撇嘴,環視眾人:“他說我也有份,你們有誰同意嗎?”
眾人俱都板起臉來,神情肅穆,同時搖頭,那動作整齊劃一,令人歎為觀止。
方萬裏看得張大了嘴巴,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這些家夥絕對是早有預謀,該不會事先連台詞都對好了吧?
無奈,方萬裏抱起酒壇,一把掀掉泥封:“好,我喝!喝躺了你們可得背我回去!”
方萬年哼了哼:“少在哪兒裝慷慨激昂,我這兒別的沒有,床還是夠你睡的,喝!”
這下方萬裏徹底沒轍了,一咬牙一閉眼,抱著酒壇仰頭痛飲起來。
眾人本就忍俊不禁,見狀再也憋不住了,同時哈哈大笑,大廳裏頓時笑成了一片。
方萬裏留了個心眼,把酒壇舉過了頭頂,一邊喝一邊灑,一壇酒倒有大半壇灑到了身上。
對他這種無賴行徑,眾人也不揭破,能讓一向都“死不開口”的方萬裏喝酒,就已經可以了,沒人會真與他計較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