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那水家子弟見她上台,竟不接戰,反而調笑道:“方家沒人了麼,竟派你這麼俊俏的小娘子上台。拳腳無眼,傷了你我怎麼舍得。幹脆從了我,把名字倒過來念,就叫水萬方如何?”
方萬水柳眉倒豎,當即就要動手,卻見水家陣營中一個白衣少年飛身上台:“連波你已勝一場,按規矩已進四強,怎麼還能接受挑戰?難道你要自毀章程嗎?”
他瞥了一眼台上的方宗浩,陰笑幾聲,繼續道:“看在你的麵上,二哥不傷這小娘子就是。”
水連波不舍的打量了幾眼方萬水,嘿嘿一笑:“一言為定,這小娘子可得給我留著。”說完縱身躍下了擂台。
方萬水經此周折,反而冷靜下來。這水家老二曾幾度登台,全都是一擊既勝,至今沒人能摸清他真正的實力,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絕對是她前所未遇的勁敵。
水家老二無視方萬水,轉向裁判席,傲然報名:“水家、水連城。”
“準許開戰。”方宗浩無力的揮了揮手。
水連城打量方萬水幾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六弟還真是豔福不淺,可就這麼便宜了他,我這做兄長的難免心有不甘,小娘子,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方萬水不為所動,冷冷注視著水連城,強敵麵前,任何一點情緒波動都會成為破綻。
水連城見她守得滴水不漏,冷笑連連:“很好,隻要你堅持十息不失手,今日就放你一馬。”
說話間,他身周青霧湧動,四麵八方的水汽洶湧而至,擂台上頓時水聲隆隆。
水家子弟轟然叫好,其他家族的人則是駭然失色。
這一式驚濤拍岸,是水家子弟常用的招數,威力也隻是一般。可在水連城手上使出,其聲竟如江河轟鳴,尚未出手就引得天地間能量激蕩,若非親眼目睹,任誰也不會相信這隻是一個武者出手前的征兆。
水聲越來越大,回音在峰巒間激蕩不休,方家子弟盡皆駭然,就連方萬年也臉色大變,暗中自忖,即便他未曾受傷,對上此人恐怕也是敗多勝少。
方萬水看出危險,先發製人,身形一扭,貼著地麵竄出,急抓水連城腰間。
她屈指成爪,五指間雷光閃爍,轟然破開水汽,雙爪正中水連城。
豈料,她爪尖剛剛觸及水連城,就覺五指一滑,爪勁竟被一股水汽卸開,身形陡然失控,被一股連綿不絕的水汽包裹,頓時落入了水連城的掌控之中。
台下一片死寂,誰也沒想到,身為六階武者的方萬水,竟一招未過就失手被擒。
方萬水極力掙紮,卻無法掙脫束縛,打出的電勁,悉數被水汽導入地麵,就連發出的聲音都被水汽隔絕,場外隻能看到她無聲無息的掙紮,好似啞劇一般。
方家子弟躁動,為首的方萬年急怒攻心,雙手一撐,竟從輪椅上直立起來:“卑鄙!”
方萬年已然看出,水連城這一招根本不是驚濤拍岸,而是弱水囚籠,他故作聲勢,就是為了誘騙對方搶攻,對方一旦中計,就會深陷其中難以脫身。
水連城瞥了一眼方家陣營,冷冷笑道:“心疼了?你們可以求饒,說不準我會就此放過她。”
此話一出,整個廣場一片寂靜,誰也沒料到,水連城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裏畢竟是方家腹地,曆屆武會上,即便哪家子弟勝過方家人,也大多會點到即止,何曾有過這種出言不遜的情況?水連城這話,無異於狠狠抽了方家人一記響亮的耳光,簡直比殺了方萬水更讓人難以接受。
讓人驚訝的是,水家領隊不禁沒有喝止水連城,反而一個個麵帶微笑,坐視水連城侮辱方家。水無痕甚至站起身來,開口讚許:“妙極,妙極。城兒又長進了。”
反觀方家,上至族老,下至子弟,所有人都豁然站起,卻沒有一人開口。
怒火在寂靜中不斷積聚,一股滔天殺機在沉默中醞釀,此時的方家陣營,就如同一座幹燥的火藥庫,任何一個火星,都可能引起驚天爆炸。
千鈞一發之際,家主席上突然傳來方宗浩的聲音:“我們認輸,這一陣是方萬水敗了!”
“什麼!”方家人全都看向家主席,不敢相信方宗浩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百多年來,方家人隻有被打下擂台的,從沒有一個子弟是認輸下台的。
方家眾人還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台上的水連城狂妄的大笑:“你說什麼?小爺我沒聽到,大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