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水無痕有什麼動作,隻是一聲冷哼,方遠揚就像被人一腳踹中了小腹似的,倒射而出!
方遠遊閃身接住了他,卻被餘勁帶得連退十幾步方才穩住身形,眼底閃過一絲駭然。
六階武師的威能果然不容小覷,二哥方遠揚那招雙雷貫耳,曾一舉擊碎五丈厚的巨石,卻無法撼動對方舉步間祭出的陣法,而他這個七階武士,更是連對方的餘勁都承受不起。
方遠揚怒哼一聲,猛的推開方遠遊,站直了身子,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跡:“水無痕,我雖殺不了你,可我方家總有人能殺你,再仗勢淩辱我方家小輩,你定會後悔莫及!”
水無痕不理會方遠揚的威脅,轉身飄向方萬裏:“交出頷裟我就放了你。”
方萬裏沒有說話,怒目直視水無痕,神情中,竟看不出一絲正身受劇痛的模樣。
水無痕暗暗詫異,他這一式“水至剛”雖說隻是禁錮陣,卻已經有了超脫水係範疇,向冰係轉化的跡象。即使是武師強者被困,也會瞬間失去大部分抵抗能力,而這個方家少年明顯隻是低階武者,憑什麼能堅持到現在還挺立不倒?
“我不喜歡固執的小輩!”水無痕的眼睛眯了起來,一揮手,漂浮的碎石轉動更疾。
陣中的方萬裏身體猛的一抖,鮮血從龜裂的肌膚中飆射而出,隨即被陣法扯動,射向四周的碎石,碎石表麵的水幕頃刻被塗得殷紅,整個陣法猶如血獄,散發出猙獰的煞氣。
後方的方家眾人一陣躁動,紛紛向前衝去,卻被方遠揚咬牙攔住。
方萬水掙紮著想要擺脫方遠遊的鉗製,卻不得脫,隻能聲帶嘶啞的吼道:“你放了我弟弟!”
陣中的方萬裏聽到了吼聲,竭盡全力向方萬水擠出一絲笑容。
可這笑容看在水無痕眼裏,卻無疑是對他最大的諷刺。以他的身份對一個小輩出手,已經是恃強淩弱了,可如果連這個“弱”他都淩不了,他還有什麼臉麵在巴山呆下去?
水無痕動了殺機,臉上卻露出了笑容,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說著,水無痕一揮手,陣中碎石同時停滯,陣中的壓力頓時降低。
方萬裏身體搖晃半晌,勉強穩住了腳,竟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你能殺了我,卻絕對搶不到一隻活著的頷裟!”
話到一半,方萬裏握著頷裟的手先是狠狠的一握,隨即揚手就要將頷裟拋向骨淵。
水無痕此刻終於醒悟,方萬裏剛才被困陣中,根本無法動彈,更沒有力氣捏死頷裟,隻不過是強撐著,裝模作樣罷了。而現在,他卻給了方萬裏這個機會!
“豎子爾敢!”水無痕發現被耍,惱羞成怒,幾乎在方萬裏揚手的同時,全力抓向頷裟。
在六階武師麵前,重傷的方萬裏哪有機會拋出頷裟,眼見頷裟將要落入水無痕之手,方萬裏猛一扭身,竟以後背迎向了水無痕的大手。
轟!
一聲悶響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神,方萬裏用後背擋住了水無痕,自己卻被震得斜飛而起,直向一旁的骨淵落去。
方家眾人見狀,不顧一切的撲了上來,可惜為時已晚,方萬裏的身影,隨著頷裟一起消失在骨淵那幽深的黑暗之中。
所有人都怔住了,方、水兩家雖然總有摩擦,但很少有族人死亡,這也是方萬裏被困時,方遠揚阻止眾人上前拚命的原因,可誰也沒想到,情況竟然會變成這樣。
水無痕此時也清醒過來,這個方家小輩居然這麼狠,竟以死來阻止自己。雖說剛才隻是錯手,可他心裏本也存了殺意,方家人絕不會聽他解釋,他也不屑於解釋。
但此事如果被方宗南得知,以他那護短的個性,定會殺上淨水峰替那小輩複仇,那麻煩可就大了。為今之計,隻有將所有看到此事的方家人全都殺光,才能杜絕消息外泄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