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沉默。不曾多說什麼。
這一刻的蒼夜，麵色充滿了一種難言的悲痛。
雖然不知道他的她，究竟是怎麼死去的。他對她，有著多少的愛，多少的悔。可是蒼夜卻明白那種撕心裂肺，那種萬般傷碎的感覺。
他蒼夜，也有悔。他悔，沒有在最後的時刻，沒能拉著她的手，永不放開。他悔，自己的沒有將這多餘的時間，多多的陪伴在靈兒的身旁！
他蒼夜，亦是悔啊！
可是，到頭來，他終究沒有放棄。他選擇的，是逆天而行！
靈兒死了嗎？死了吧！可是她，卻不會永遠的死！
逆世逆天，逆轉定律，逆轉輪回，逆轉宇宙！他蒼夜，終究會將她拉扯而回，從無盡的過去，重新的拉拽回到世間！
所以，他的武道動力，無以倫比。他有著最執著，最堅定的信念。這是他的動力，亦是他的希望所在。
可是悔，卻是如此的放棄，如此的頹廢！
這，算什麼天才，算什麼亙古！
“我修煉不足三十的歲月，戰力逆天，為凡界帝尊，天下共主。”
“你千世的輪回，每一世隻用百年，便登臨帝尊，讓蒼穹仰望，諸天臣服。”
“明白的人，懂得的人，都將你我相並列…”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這沒有錯。別人十萬歲月的努力，別的天才無數年華的孤寂，他們卻永遠無法追趕我們的步伐。”
“或者，如果你同我一般，傾心武道。那麼你完全可以在五十之前，達到而今的境地。成為名副其實的帝尊！”
“我堅信，我明白！所以，我從來都是將你當做和我並列的存在！”
蒼夜靜靜的訴說著。聲音，異常的深邃。明明沒有任何的感情。卻仿佛充滿了最真摯的感情。
悔！你千世輪回，世世帝尊，凡界最強。
我七世逆天，世世祖王，世世最強！
我們，何其的相似。何其的偉大。
“諸天萬界，除去有著無量祖王傳承的他之外，你是唯一一尊被我承認，被我認作是未來，將會同我爭鋒天地的存在！”
“即便眾祖歸來，我依然不懼，即便主宰複蘇，我皆盡無視！”
“你，是唯一讓我忌憚，讓我能夠全心燃起熱血，讓我在無盡的未來，依然可以放開終戰的存在…”
“悔，你真的就要放棄，放棄一切嗎…”
蒼夜的話，讓悔無盡的沉默。他有太多的不得已。
不得已卻放棄。
“千世的輪回，我隻是為悔，我永生後悔。贖罪，我已經完成了。我真的不想繼續存在。每一刻的存在，都是一種內心的煎熬。也唯有在戰鬥的時候，我才能忘掉一切。可是，我卻不能永世永生都在戰！”
“蒼夜，你不會懂得的。你永遠不會明白，那種親手推開自己心愛的人，那種無盡後悔的感覺…”
這一刻，悔的目光之中充滿了一種淒涼。同剛才那戰天鬥地，湮滅了無數大世界的蓋代天驕，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說完這句話，悔沉默了。可是迎接他的，卻是漫天的大笑！
那種諷笑，那種狂笑，那種似乎夾雜了一絲悲傷的最笑！
誰曾言，笑聲是美好的代表，是一種快樂的體現。說出這話的人，從來不曾知道。
笑著哭，最痛…
“我不懂…”
“你說我不懂！”
笑聲，越來越洪亮，震得天地之間一片的動蕩，無數的混沌被攪亂，遠方瑣碎的星辰都在破碎！
忽然間，蒼夜的笑容中，竟然夾雜了一絲的梗咽。
“你說我，不懂嗎…”
當笑容消失，當笑聲不在的時刻，蒼夜卻沉靜了下來，那悲傷的表情，讓悔呆住。
蒼夜在他的眼中，這一戰之前隻有兩種。那就是無比的淡然和瘋狂的表象。
而這一戰爆發之後，他卻又見識到了蒼夜的第三種表情。那是所有人都不曾見到的一幕。這種表情，叫做憤怒！
蒼夜為了他，而徹底的憤怒！
那一刻的悔，有一些的感動。因為他明白，這憤怒，是因為自己而爆發的。對麵，那個立於無盡虛空之巔，揮手破滅萬千的絕代霸主，亙古帝尊，在為了自己而憤怒！
所以，他感動了。
可是，在這一刻，他卻發現，他錯了。
這個絕代。他並非沒有自己的傷，沒有自己的痛。隻是他的傷，他的痛，從來都是隱藏在了心中的最深層。他從來不曾暴露！
這樣的表情，他是多麼的了解，多麼的熟悉。每一世的終結，他都是如此的表情，他都是如此的悲觀絕望。
這一刻，好親切，好熟悉…
恍惚間，悔看到了。他竟然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他看到，蒼夜的眼角，一絲晶瑩的水滴，緩緩落下。
他懂了。不管是仿佛，還是真正。悔感到自己，已經懂得了…
聲音，異常的低沉，讓悔都感到了一種淒涼，悲哀。
“你說，我不懂…”
“不懂看著愛人離去之時的痛苦…”
恍惚間，蒼夜似乎看到了在這外域之中，羽靈化身為道源的最後一擊，最後時刻，那唯美的笑容，那俏皮的話語。
“不懂親手推來自己愛人的悲傷…”
在那絕世的源地之中，靈兒逝去，他卻隻能悲痛天地。他想到的，卻是最後一刻，自己始終沒有拉著她的手，而是放任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