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fferent world(3 / 3)

我說,陳諾認識的人多,沒辦法。

恩澤倒是從容不迫地說,他和陳諾去年見過一次,在科大的文學社交流會上。之前都是在論壇上玩的人。

陳諾說,那時候,恩澤是天空下的總版主,想不認識都不行。

我大概猜到了微藍是怎樣認識恩澤的了。怪不得微藍這段時間老不在寢室呢。網絡真是個可怕的東西,讓原本不認識的人聚集在了一起。

飯後,陳諾先一步離開。不記得微藍是去幹什麼,留下我和恩澤等她。

恩澤對我說,他覺得微藍很精致,但在這樣的精致下麵是叛逆和不羈。

我愕然地望著他,默許。

〖二〗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倒計時的時候你問我,如果世界末日了,你最想對我說什麼。

我說,我愛你。

於是場景變得煽情。

夜色就突然地籠罩下來。什麼都是朦朧的。

霓虹燈閃爍,似乎一切都是不確定的。

風不知道從何處吹來,世界虛空。

賈樟柯說,我覺得世界除了是一個空間概念之外,還是一個時間的概念,今生今世,除了天界地界,我們大家擁擠在這兒,就是擁擠在這樣的一個時間裏麵。

對時間的感受並不是處在一個動作的生活裏麵,我們生活裏麵有很多時候是沒有動作和缺乏動作的,但是在那樣一個綿長的時間的流逝裏麵,我們能夠感覺到時間的感覺,感覺到一個真是生命的一個過程,因為生活裏麵有非常多的,沒有內容的時刻。

那晚怎麼也睡不著,打開電腦看電影,隨便找了個片子,《觸不到的戀人》,男主角是基努·裏維斯。

一個生活在2006年的女人,一個生活在2004年的男人。彼此間隔了兩年的時光,唯一的聯係是書信。他們看著彼此的信,成為了朋友,成為了戀人。盡管電影的最後兩人走到了一起,而我寧願認為男人死於2006年的情人節。他們是被時光深深阻隔的一對戀人,正因為這種阻隔,使得他們的愛情更加彌足珍貴。

我始終不是很願意回憶,但有時候以為遺忘了的事情會在頃刻間想起。我隻是在沒有任何雜音的時間刻度裏,想起麵容業已模糊的人和事。我看見在時光中弱小的我,我居然會認識你。

我們之間沒有時間的阻隔,有的,隻是空間的阻隔。可我們也無法在彼此的身邊。我想象著你跟我看著同一時刻的夕陽,在同一個昏黃的黃昏裏因一束陽光而怦然心動。

冷暖自知。我們都是在這個世界上小心行走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心愛的氣球丟了。我們迷失在茫茫的人海,看不見森林的眼睛。一切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一切又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著。

恩澤的工作室算是正常地開始運轉了。在工作室成員的建議下,恩澤決定大家找一個地方開慶功宴。

為了工作室的事情,這一個多月來我看著恩澤東奔西走。還不知道他之前做過怎樣的努力。但是我清楚,做個人工作室真的不是簡簡單單一蹴而就的事情。不管怎樣,都是要恭喜他的。

地點是老林的在路上酒吧。大家都是朋友,彼此照顧。

我手上的紅色手鏈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給我帶來好運,反正一直戴著。生怕哪一天因為沒有戴著它,結果遇到了倒黴的事情而懊惱不已。

瀟瀟聽說恩澤工作室的事情後,帶著樂隊到老林的酒吧免費開唱。

瀟瀟說,都是朋友,我們去壯大聲勢。

一群人懷著傾巢而出的瘋狂來到酒吧,在這個城市的黑夜與白天彼此曖昧的時刻。酒吧裏迷離變幻的燈光,讓我想到荼靡,好像是玫瑰花,開到荼靡花事了。

看著恩澤、小美他們在一起劃拳喝酒,我隻是默默地坐在一邊。我不是工作室的成員,還是不要到他們那裏去摻和。不知道為什麼,我越來越不喜歡這樣的聚會,甚至還有些排斥。可能是一個人習慣了一個人,又或許是心裏有著自己的事情,沒有辦法融到這樣杯酒歡慶的場合當中。我知道自己一個為恩澤工作室的運轉而感到高興,但不知為什麼,就是高興不起來。老林說,越是這樣的場合越容易放鬆下來。可是我怎麼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