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我約了何芷以,還有一個小帥哥。”

“嗯,去吧,早點回來。”

她出門之前,在他臉上吻了下,他伸手揉揉她的頭頂,像寵溺一個孩子,車子從院子裏出來,路過花店,買了束花,她今天對蘇宥黎說謊了,她並沒有約了何芷以。

車子下了高架,風和日麗,真真是個好日子,她的車子停在山下,抱著花緩緩的上山,兩旁的林蔭道,不寬不窄的道路,她走的不快,十來分鍾才到了小路,這裏她來過無數次,怎麼會走錯路。

二十一級樓梯,她終於爬上去,左轉,隻要在走十三步就到了,她知道他一直都在那裏,就像是當年在校門口等她,她故意使性子,讓他等了半個多小時,他一句怨言沒有,隻是摸摸她的腦袋,問她是不是作業太多。

所以現在,上天在懲罰她,在也不會有人那樣對她,細心將她捧在手心,正如年輕時讀匡匡的那句,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會來。

如今她終於站在他麵前,伸手拂過墓碑上的名字,一字一字的摩挲,上麵的凹凸映在她心口,她撿了處坐下,將花擱在旁邊,她隻是想開看看他,隻是來看看。

墓碑上的照片停留在年少的時光深處,而他們的愛戀也戛然停止在最濃烈的時光緯度,她輕啟薄唇,念出他的名字,尾音輕輕的上揚,似是無數個日日夜夜,在夜深人靜才敢念出他的名字,生怕被誰發現這個秘密。

陽光下,她伸手遮住頭頂,細碎的光從指縫落下,照在她臉上,也將他的照片照的更加明亮,她伸手摸了眼,才發現早已流淚滿麵。

“淺淺,就算是哭,我也要你在我懷裏。”她淚流不止,他的話尤在耳畔,機場分別,她抱著他的脖子故意說回來不給他帶禮物,他生氣的咬她一口,她疼的故意登機時不看他,若是知道那是最後一次見麵,她不會去旅遊,時時刻刻的跟他綁在一起,他是不是就不會離開。

秦淺擦幹眼淚,戴上墨鏡下山,每走一步,心就更空,蘇宥黎問她心底的男人到底是誰,她無法回答,那個在她心尖尖上的人,對於任何人,她都不想提及,那是她一個人的秘密。

從山上下來,她沒敢直接回去,先去趟美容院做了臉,鏡子裏的女人絲毫看不出哭泣的痕跡,她才驅車回去。

蘇宥黎不在家,即使是周末,他仍然有忙不完的工作,早已經習慣,自己上樓洗澡睡覺,誰料到剛把窗簾拉上,門忽然從外麵被打開,她驚訝的回頭。

“回來了,玩的開心?”

他竟然在家!

隻一秒,秦淺已經換了神色,言笑晏晏的望著他:“嗯,還不錯。”

“今天都去哪了?”

她報了個地名,走過去拉開窗簾,讓陽光落進來,拿起桌上的小噴霧,開始給花花草草澆水,蘇宥黎就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的動作,一直沒有離去的意思,她澆完水又開始拿著剪刀修修剪剪。

“你把花剪了。”

蘇宥黎驀地出聲將她驚醒,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將枝椏整根都給剪了,光禿禿的,估計是活不成了,茫然的擱下剪刀,剛才她都在想什麼,後退正好絆倒東西,直直的倒下去。

她以為蘇宥黎站在後麵會拉她一把呢,結果也隻是站著,她趴在地上回頭望他,他竟是“嗤嗤”的笑起來,秦淺惱了,抓起手邊的東西朝他砸去,卻落在他前麵。

“自己摔倒,倒是還牽連別人?”

“你看見也不來扶我一把,還當是我是蘇太太?”

這句話怕是都說到彼此的心口裏去了,她自知是說錯話,抬頭小心的瞅了他幾眼,並不見多少情緒波動,自己手撐著地起來,收拾殘局。

“淺淺,我今天遇到何芷以,唔,還有團子。”

她大驚,身子一下子被釘在地上,連轉身的勇氣也沒有,低頭怔怔的望著自己骨節泛白的手,過了一會,隻聽見關門聲,她知道他走了。

秦淺一下子軟到在榻上,嗬嗬,他竟然都知道了,卻沒有問她今天到底見得是誰,是不屑,還是篤定是路堯南。

之後的幾天,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和他相處,就像是出軌被抓到小辮子的女人,反觀蘇宥黎,基本上沒什麼情緒,照樣上班下班應酬,偶爾早點下班,偶爾送花,偶爾喝酒到淩晨回來,但她知道,隻怕那根刺一直存在他心底,他明明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

一場秋雨一場涼,她望著窗外綿延不絕的雨絲,整個人陷入一種困境,窗口涼,她坐久了感覺身體已有些許涼意,抬手接住落下的雨絲,猛地打了個噴嚏,剛準備起身,一件外套披在肩膀上,她回頭以為是蘇宥黎回來了,誰料到隻是林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