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救人如救火哪,師父!”水靜怡還要再說,靜水居士早理也不理的走遠了。
隻剩她孤零零的跪在那兒,如一朵將要凋零的白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靜水居士早已經離開多時了,她仍然保持著原先的姿勢,一動不動的跪在四角涼亭之中。
許多同門的姐妹們都看不過去了,一個個進來勸,她隻是不言亦不動,眼神望著遠處的海平麵,隨著那起伏的波浪蕩漾,心神仿佛也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月亮從遠處的海麵上一點一點的升起,很大很圓,夜裏的風從海麵上掠過,帶來了深切的寒意,刺入她的身體之內,潔白的衣衫不斷的吹動著,卡拉疲累的從遠處飛來了,鑽入了她懷裏,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呼呼的睡著了。
天上無數的星星一閃一閃的望著她,對她偷偷的眨著眼,四周早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島上的女弟子嚴守作息時間,冬季睡眠的早。
若在平時她也早該睡著了。
此時她卻孤零零的一個人直挺挺的跪在這裏,仿佛要一直跪下去。
月亮從地平線升到了偏西的位置,一陣風吹過,她忽然間輕飄飄的飛了起來,很快的便飛出了涼亭,長長的水袖如同敦煌壁畫上的飛天。
月亮將她的身影在地上拖的很長很長,她看準一個方向,飄到那邊落在了地上,那是三房茅草屋,外表普普通通,隻在四周牆根下排滿了一圈各色鮮花,紅、黃、藍、綠此時開的正豔。
此時在大明北方早已是百花凋謝的季節,這裏的花卻開的猶如春天。
水靜怡悄無聲息的繞到了後方,透過窗戶向裏望去,月光照在床榻上,靜水居士側臥著,一手支頭,呼吸微微可聞。
床頭的桌子上放著一個花盆,花盆裏開著一朵黑色的蓮花。
那黑色的蓮花形狀與尋常的蓮花有些不同,花瓣細長,如一柄柄長刀,在月光下閃著金屬的光澤。
水靜怡心中大跳了兩下,她知道這就是靜水派鎮派之寶蓮花刀了。
在走紅塵之前,靜水居士曾對她講過蓮花刀的使用心法,那是眾姐妹皆對她道賀,這已經相當於宣布她是下一代靜水居士繼承人了。
但此時,為了救人,她卻要來偷這把刀,如果讓師父知道了。。。
她不敢想下去了,重重的咬了咬下嘴唇,想要翻窗進屋,卻又停住了。
她悄悄轉到前門,將門推開一條縫,身子一閃,已經到了那花盆之前。
她輕輕的將手伸向黑色蓮花刀,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盯著靜水居士的眼,腳下作著時刻逃跑的姿勢,心中“咚咚”跳的厲害。
“原來當賊是這種感覺。。。”
她的手剛碰到蓮花刀,冰冷的感覺傳入指尖,靜水居士的眼皮忽然間跳了一下,她嚇的立即閃了出去,在門外探著頭,看到靜水居士翻了個身,背對著她又睡了過去,她又竄了回來。
這一次,她將蓮花刀順利的拿到了手中。
忽然一瞥之間,她看到了桌子上放的雙鳳寶船和靜水瓶。
她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再去拿,而是輕輕咬破指尖,在桌上“刷刷”寫了幾行字,然後扭轉身,準備離開。
忽然又看到床上蓋在師父身上的米色毛毯滑下了半邊,她輕輕靠近床前,慢慢伸出手去,替師父將毛毯拉了上去,蓋住了兩個肩膀,這才一轉身竄了出去。
念動咒語,蓮花刀忽然間長大、盛開,變成了一座蓮花台,她站立之上,蓮花台再次慢慢合攏,將她包裹在了裏麵,變成一朵含苞未放的黑蓮花。
黑蓮花忽然間掉過頭來,旋轉著,鑽入了地裏。
茅草屋前忽然騰起一陣白煙,原本睡在床上的靜水居士出現在當地,靜靜的望著那沒入泥土中的黑蓮,手中拿著靜水瓶和雙鳳寶船,既酸澀又甜美的一笑:“這孩子。。。跟我當年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