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府衙。
大師兄盤膝坐在雪玉鳳隔壁的床上,雙手放於丹田,心中一片空明,方圓十裏之內的一片落葉都逃不過他的雙耳。
以他此時的功力,普天之時沒有幾個人能夠逃過他的耳目,忽然他的心卻一陣沒來由的抽緊,他猛的打個機靈,一雙如電的眼睛瞬間睜開了,下一時刻已經站在了雪玉鳳床前。
雪玉鳳過於勞累已經沉沉的睡去了,呼吸悠長而均勻,想是遂了心願,睡的很是香甜,嘴角還著一絲微微的笑意。
大師兄雙腳剛沾到實地,窗子忽然間無風而開,兩個高大的灰衣蒙麵人出現在他麵前。
這蒙麵人不似普通的蒙麵人隻用黑布蒙住口鼻,而是將整個頭都包了起來,隻露出兩隻凶狠的眼睛。每個人手中挎了一隻人腰粗的金剛圈。
四雙眼睛狠狠的盯著大師兄,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大師兄的眼睛卻沒有看他們,而是望著窗外,淡淡的道:“出來吧!”
“啊哈哈哈哈。。。”一陣奇異的笑聲突然間傳了過來,聲音並不大,但屋內所有的東西都開始震動起來,就如發生了地震一樣。
大師兄眉頭微皺:“佛門獅子吼?”
“錯,是佛笑伽羅!”
一個人飄然出現在窗前,身材不高,同樣蒙著頭臉。
“天圓地方,五行列張,顯!”
大師兄輕聲念咒,腦中幻想著金刀的模樣,卻沒有任何前月刀出現在手上,大師兄一怔,四處一掃,才知這屋裏並沒有鐵器,金刀無法出現。
“天圓地方,五行列張,顯!”
大師兄再次幻想著木刀的模樣,青木刀從床頭激射而出,落在他手上。
同一時刻,侯老三手中一空,一直捏在手中的青木刀竟然消失了。
在樹頂飛奔的侯老三一楞,顯然是有人召喚了青木刀,重九失去了記憶,不會召喚;胖子被人控製,也不會召喚,難道是大師兄出事了?
“天圓地方,五行列張,顯!”
侯老三想著土刀的模樣,黃色的土刀從地裏激射而出,落在他手上。
前方已經隱隱看到了那些女子的身影,她們排成一行,在那算命先生的指揮下急急前行,胖子走在隊伍的最前麵,算命先生走在中間一側,象個趕羊群的人。
初冬季節,天黑的早。
知道這算命先生厲害,侯老三不敢過近,隻在樹頂上遠遠遙望,隻見前麵算命先生驅趕著這一群人越走越偏僻,漸漸的走進了一大片荔枝林中。
有了樹木的掩護,侯老三跟蹤起來更是得心應手,作為西廠聖堂中的精英,追蹤與反追蹤是重點訓練課目,侯老三自信不可能被那算命先生發覺。
在荔枝林裏穿行了大半個時辰,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前麵出現了一座廢舊的廟宇,不,準確說應該是道觀。
青牆綠瓦,不大的一個小院,隻有正屋三間,大門是籬笆紮成的。
那算命先生自言自語著:“天色太晚了,今晚就在這裏湊合一宿了!”
算命先生這裏很是熟悉,指揮著那些女子和胖子,清掃衛生,還從供著的三清像後麵拖出半袋子大米來,生火做飯。
那些女子皆像傀儡一般,對他的命令沒有絲毫違背,讓幹什麼就幹什麼,神態動作與平時差不多,隻不過整個人顯得有些呆滯。
算命先生哼著小曲“小雨下得急躁,少婦衝進破廟,對著佛祖。。。”,翹著二郎腿,躺在裏間的黑色木板床上,摘下了頭上的鬥笠,頭上亮晶晶的一根頭發也無,倒有六個香疤,原來是個和尚。
裏麵點起了蠟燭,借著燭光,侯靈傑看到這和尚年紀已然不小了,雖然頭發、胡子賜的都很光,但額頭上的皺紋怎麼也掩飾不住歲月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