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原告!”重九一聲高喊。
那個老婦人悲悲切切的上了台,一上台便開始哭:“求各位老爺給我做主啊!我丈夫死的好慘哪!”
那九個老頭坐在那裏,如泥塑一般,並不說話,倒是重九上前說道:“不必哭泣,台下上萬雙眼睛都在看著你我,人民會給你做主。你先做個自我介紹,姓什麼,叫什麼,多大年紀,家住什麼地方,家裏還有什麼人。。。”
本來重九這麼做頗不符合審判的規矩,這等於他一個人又當被告又當審判員,但下麵的人也看的分明,他說的這些話並不過分,因此也沒人提出異議,畢竟在這些普通百姓心裏,這官就是官,他是高高在上的,做什麼都是應該的,隻要不欺負老百姓欺負的太狠了,一切都過的去。
“老身姓閻,今年五十八歲,家就在離城二十裏的鳧山村,除了老頭子和我之外,還有一個兒子和兒媳,總共四口人,現在老頭子死了,就隻剩三口了,嗚嗚。。。”
“你兒子今年多大了?有沒有孩子?”
“我兒今年三十五歲,還未生育!”
“三十五了,還未生育?”
重九緊盯著老婦人的眼神問,老婦人眼神中透出一絲慌張:“我兒身體有病,今年剛結的婚,所以未有生育。”
“什麼病?”
“癆病!”
“癆病?”作為現代的重九已經沒有了癆病的概念,因為這種病解放後已經基本杜絕了,但作為右都禦史的他可是太清楚了,這種病對那個年代的人來說就是癌症。
得了癌症的人,不光是沒有治愈的希望,而且還花費巨大,什麼樣的家庭也被這癌症拖垮了,這兒子怎麼還會娶媳婦呢?
哪家的媳婦願意嫁給一個癌症患者?
“得病多長時間了?”
“有十多年了!”
有鬼,聽了這些話,重九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重九還要再問,忽然一個年輕人跳上台來,錦衣錦帽,手拿折扇,神情瀟灑,一上來便道:“爛鼓、爛兵、爛衙門、爛狗官。。。”
重九一聽這個火呀,挽起袖子便衝了上去:“你誰啊,你這麼囂張?”
忽然重九想起了什麼,咦?這台詞這麼耳熟啊!好象在哪裏聽到過。
虎鯊重重一頓水火棍:“大膽,竟敢侮辱我們大人!”
那人把折扇搖了搖,鼻孔朝天:“區區一個九品小主薄,值得我方堂敬去侮辱嗎?”
“啊!”下麵群眾大嘩,“荒唐鏡?廣東第一訟師?”
台上的重九也是“啊”的一聲:“你不是清朝的嗎?怎麼穿越到明朝來了?”
“聽不懂你說什麼,不過大人一個人在台上唱獨腳戲,未免太無聊,我方堂敬來陪你玩玩!”
重九心下更是雪亮,這廣東第一訟師肯出頭要價自然不菲,不是背後有人搗鬼,就憑這麼個癌症家庭能請的動他?
“大人,剛才你問了一堆與案情無關的問題,實在是浪費時間。我來問你,這閻氏的丈夫是不是被你的馬壓的?”
“是!”
“是不是已經死了?”
“是!”
方堂敬一拍手中折扇:“這不就結了,你的馬車壓死了閻氏的丈夫,你都親口承認了還問什麼案?上麵的各位爺趕緊宣判吧!”
這方堂敬果然厲害,快刀斬亂麻,一下子便擊了要害,讓重九無話可說。
正如方堂敬所說,事情就是這樣。
重九一下子被他噎住了,下麵議論聲紛亂起來。
一直從後麵望著的大堂的蔡狼要出來,卻被小可給死命拉住了:“你不能出去,出去會沒命的。主薄大人會有辦法的,姐姐早說過,這個主薄是天下最厲害的人,沒有人能鬥的過他!”
重九在台子上來回走了幾圈,急急思索,忽然一下子蹦到了方堂敬麵前,笑問道:“請問你爸爸是怎麼死的?”
方堂敬一楞,順口答道:“他還活著!”
“哦,那請問你爺爺是怎麼死的?”
“在床上老死的!”
“你太爺爺呢?”
“也是在床上老死的!”
“哦!”重九轉向台下,指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婦,“請問你爺爺是怎麼死的?”
“我爺爺是死在海裏的,打漁被海水淹死的!”
“哦,好!你太爺爺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