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上官老爺子什麼都好,有一點不好,就是一直沒有生個兒子。而且他這上官本家一直人丁不旺,上一代也隻有上官老爺子一人。唉,今年上官老爺子六十二,看來是要絕後了。上官老爺子的女兒與我們這些凡人的閨女不一樣,人家的女兒是天下的仙女下凡,知府們都搶著要,還搶不上。他的大女兒叫上官飛燕,今年四十有五了,嫁給了杭州的沈家,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前幾年還回來省親過。那排場簡直不用說了,比皇帝出遊還隆重。二女兒叫上官飛虹,今年也三十六七了,嫁給了京城的萬家,聽說她的夫婿是個將軍,很有實權,也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三女兒叫上官飛雲,今年二十一二,嫁給了江西段家,也有了一個五歲的兒子。這四女兒就是現在要比武招親的上官飛飛,這上官飛飛年方二八,長得那個水靈啊,老頭子我今年四十八,每一次見到她,這眼哪都發花,頭發暈,我都趕緊扶著牆根走,要不非摔個狗啃泥不可!”
“太誇張了吧?她真有這麼漂亮?”
“比我說的還漂亮,因為她最小,上官老爺子最疼這個小女兒,聽說她平時洗手洗臉洗腳洗澡都不用水的。”
“那用什麼?”
“牛奶!”
“奢侈,太奢侈!”
因為比武招親還有三天才舉行,閑著無事的三人便出去到處逛逛。
湧進上官山莊的人越來越多,在山莊的周邊已經自發的形成了一個市場,唱大鼓的、唱戲的、玩雜技的、耍大刀的、鑽花圈的、還有耍猴的、玩狗的、弄老虎的應有盡有、熱鬧非凡,最令胡麻子喜愛的竟在一處拐角的地方看到了南方的黃梅戲,雖然不是安慶的戲台子,也令胡麻子站立半晌,聽的如癡如醉。
重九忽然在一個小柳樹林邊看到一行十輛馬車,馬輛很大全封閉著,車棚是粉色繡著花,每輛馬車上都掛著七隻拳頭大的小燈籠,一紫一紅相隔。
“胡大哥,你猜這馬車是幹什麼的?”
胡麻子看了半天:“這應該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女眷吧?”
“胖子,你說!”
“我想也是!”
重九搖搖頭,笑笑:“不對,如果我猜的不錯,是我們的熟人來了!走,過去看看!”
十輛馬車周圍圍了很多的人,很多的男人,一道紅繩將他們與馬車隔開,七八個穿青衣戴青頭巾的男子在裏麵忙碌著,重九三人擠了進去,隻聽四周人們在亂嚷嚷:“一個時辰一百兩太貴了!你這是宰人,便宜點,便宜點。”
“什麼?這個,一個時辰二百兩?有沒有搞錯?仙女也沒有這麼貴,滄州蘭桂芳一個時辰才二兩銀子。”
“這是二百兩,給我來兩個,我看看這江南貨色到底有什麼不同?有沒有多長一個洞啊?”
十分有經驗的胡麻子一聽就明白是怎麼會事了:“我知道是誰了!”
胖子卻傻瞪著兩眼:“什麼一個時辰一百兩,二百兩,他們在幹什麼?”
重九分開眾人擠上前去對著一個年輕大茶壺,大聲叫道:“給我來一個姓鍾的!”
那大茶壺擰著眉瞅了他兩眼,見他一身普通農家小子裝扮,給了他個白眼,惡狠狠的道:“滾一邊去,那個不賣!”
“小爺我有的是錢!”
“再說,再說,我揍你!”說著,大茶壺向他揚起了拳頭。
“哎呀,你個龜兒子,以為你小爺好欺負!”重九挽袖子就要上前,忽聽背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幽幽響起,“你是在找我嗎?”
重九一回頭,便看到了一張白如雪霜的臉,臉上洋溢著一絲淺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