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再苦再難再危險都過去了,新的一頁已經開始了。
在聖堂中每天都想著如何結束那種刀尖上的日子,此時過去了卻忽然間覺得那些日子一下子美好起來,竟有些懷念。
四人都記起了決戰那晚,四人在屋頂上買醉的夜晚,一時間氣氛不由的有些沉默,隻聽到沙沙的腳步聲響。
侯三哥、胖子和抱著小女孩的重九追上了大師兄,四人並肩而行,急如奔馬。
本來以重九的想法,還想在這繁華的京師大逛一下的,在這裏生活了十四年,還從來沒有好好逛過呢!
但大師兄急於去完成任務,不願停留,侯三哥唯大師兄馬首是瞻,胖子也同意,隻有重九一人獨力難支,哦,對了還有個小葉子(就是他抱著的小女孩支持他,隻可惜小女孩太小,被其餘三人毫不客氣的排除在外)。所以隻好聽大師兄的了。
四人腳程皆快,一上午奔出了近百裏,已經遠遠離了紫禁城,隻是這麼奔馳大大耗費了四人體力,再加上天氣炎熱,到了中午各人已是氣喘籲籲,累得一步也挪不動了,重九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路邊的一塊大青石上,將小不點從頭頂上放下來,喘著粗氣道:“累死我了,餓死我了,困死我了,我反正是不走了。胖子,你給我去找點水喝,再買點吃的!”
“噢,”胖子答應一聲,放下後背上的箱子,也停了下來,不斷的用衣袖扇著風,身上的汗早將衣服全濕透了,如溪流樣的往下淌。
此時,他們正處在一條官道之上,旁邊恰好有個小鎮,青石碑上刻著“風香鎮”三個字。
三間兩層木板屋搭成了一個小小酒家,青邊白底的酒幌子上書“風香酒家”四個紅字,下麵還有一白色條幅,卻是藍字“沽酒客來風亦醉,賣花人去路還香”。
一大排的籠屜擺在道邊,籠屜裏皆是冒著騰騰熱氣的雪白饅頭,一個年輕的青衣小二看著。
大師兄緩步上前,拿起一個饅頭就吃。
那小二趕緊熱情的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客官,吃飯是吧?裏邊請,裏邊請!”
木屋前還擺了許多凳子、木桌,現在是夏季,露天吃飯的人很多,人頭攢動,木桌前幾乎都坐滿了。
大師兄吃東西很快,轉眼之間,四個饅頭已經進了大師兄肚裏:“不了,我急著趕路!”
說著,大師兄又拿了十幾個饅頭,想是準備給自己的兄弟吃,然後轉身就走。
那小二一看急忙攔在他身前,伸出手來,麵色不善的道:“給錢!”
“給什麼錢?”大師兄不明所以的問,心裏還在納悶,平時見那些錦衣衛們都是這麼幹的,有什麼問題嗎?
吃白食的事情小二早遇慣了,立即采取平時的得力措施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快來人哪,有人吃霸王餐啊!”
“嘩啦啦”,七八條彪形大漢從木屋裏衝了出來,有的手上還拿著菜刀,有的則拿著棍叉,所有食客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這邊。
“吃霸王餐的在哪裏?敢吃大爺的霸王餐,活得不耐煩了?”一個滿臉胡子又矮又壯的漢子裸著油光光的上身舞著菜刀衝了過來,不由分說向著大師兄當頭就砍。
大師兄輕輕一伸手,那菜刀便到了他手裏,恰在這時,那個小二抄起一根燒得通紅的燒火棍悄悄繞到了他身後,咬咬牙:“這次還不戳死你?”
這樣想著,對準大師兄的屁股狠狠戳去。
忽然間,刀光一閃,“啪”的一聲,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小二定晴一看,原來掉在地上的是自己的手,手裏還抓著那根燒火棍。
明白過來的小二不由的“媽呀”一聲尖叫:“殺人了,殺人了!吃霸王餐的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