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厲害吧。”餘生笑著灌了一大口酒,刁之一則由衷的點了點頭。
“你這段時間怎麼樣?丁順誌被捕,現在丁家可就剩下一個留學生和一個還不會說話的娃娃了,你肩上的壓力應該減輕不少吧。”刁之一問道,他是真的盼望著餘生做完這最後一單後趕緊歸隊,釘子這個職業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之一,不,今晚過來就是想跟你好好聊聊這件事兒,”餘生大幅的搖了搖頭,“我感覺我錯了,從一開始就大錯特錯了。”
“什麼意思?”刁之一有點懵。
“之前在老賀對丁家束手無策的時候我曾對他說過,再堅硬的碉堡都可以從內部被瓦解,我也確實通過一係列的運作讓丁家幾兄弟分崩離析、反目成仇,最後盡數落網,但我算來算去還是忽略了一個人的存在。”
“誰?”刁之一問道。
“丁順昌。”
“那個留學生?”刁之一詫異了。
“對,這小子最後能從丁家三兄弟的內鬥中脫穎而出,靠得絕不隻是運氣。我之前對他真是看走眼了,他不僅善於偽裝、城府極深,還充分繼承了丁老爺子的細致入微,兼備了老大的凶殘冷血和老二的敏感多疑。準確的說,他壓根兒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不會犯錯誤的惡魔。”餘生認真的說道。
“哈哈……”刁之一傻笑兩聲之後發現不對勁兒,看餘生嚴肅的臉色應該不是在開玩笑,“怎麼可能是惡魔,還不會犯錯的惡魔,餘生啊,你太誇張了,他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國外留學生而已。”
“一點都不誇張!”餘生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你知道傳說中的苗族巫蠱嗎?把五毒放入蠱器中密封起來,讓它們自相殘殺,最後活下來的那隻毒蟲毒性最強最危險。”
刁之一搖搖頭,明明在聊丁順昌的事兒,不知道餘生為什麼要扯到巫蠱上麵,但這並不妨礙餘生繼續滔滔不絕的說下去。
“丁順昌就是從蠱器中存活下來的那隻毒蟲!你知道嗎?他早在五年前也就是我剛剛釘入毒販內部的時候,就已經安排武少勇潛伏進去成為了齊明的手下,繼而發展成齊明的得力助手!五年前丁順昌是什麼?他還是一個剛剛上大學不久的孩子,竟然已經有了如此心機,你不覺得恐怖嗎?還有在醉仙樓的那個晚上,你以為是你們條子大獲全勝了嗎?錯!你們隻是丁順昌用來除掉齊明殘餘勢力的一把刀而已,你們被他利用了!而且丁順昌不僅有心機,還有魄力!那晚他明知道齊明擺的是鴻門宴,可他依舊隻身赴宴,要知道當時他身邊能信得過的人,除了武少勇之外,隻有我這個剛剛從老大丁順誌那邊倒戈過來的人了。他憑什麼這麼自信,僅通過我跟武少勇兩個人就打贏齊明手下的十幾個小弟?但最後他確實贏了,贏的資本正是來源於他長久以來的精密計劃!那晚之後我一直在想,如果當晚我或者武少勇沒有按照他的計劃行事,他會怎麼辦?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應該還會有後備計劃等著,而且不止一個……”
“餘生!餘生!”刁之一不得不打斷餘生的說話,“你冷靜下,我感覺你有點兒把丁老三給神化了!他就是個普通的留學生而已……”
“不不,沒有神化!他的每一步、每一個環節都是計劃好的,接下來就是嚴格的執行、縝密的行動,他在一個恰當的時機安排我去王牡丹的老家把她綁了回來,又讓武少勇雇了個刀尖,趁著老大丁順誌在泰國期間,精準的把老二丁順成給做掉了,繼而理所應當的丁順成的死嫁禍到老大的頭上。他表麵上弱不經風、文質彬彬,表現的對家族生意一點都不感興趣,實則心思縝密、城府極深。單單丁老二在泰國身亡這一件事兒,他就一口氣達成了三個目的,其一、氣病了自己的老爹;其二、讓自己的大哥跟齊明徹底撕破臉;最後還讓那個刀尖說假話,把老二的死全都推到了齊明的頭上。一桶髒水他先後天衣無縫的潑在了兩個人的身上,這不是惡魔是什麼?那天晚上,當你們在醉仙樓裏跟毒販們激戰的時候,丁順昌已經馬不停蹄的跑到了醫院裏實施下一步計劃了,他三言兩句的攻破了老爺子新娶的那房小媳婦兒的心裏防線,讓她十分聽話的親手把毒品注入了丁老爺子的吊瓶內!你說什麼樣的人能想出如此精妙的計劃來?又是什麼樣的人,會麵不改色的安排別人去殺掉自己的親生父親?我說他是惡魔不過分吧!”餘生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已經不自主的站了起來,在病房內開始來回的快速踱步。
即便餘生的語速極快,可刁之一還是聽明白了大致情況,如果真如餘生所說的那樣,那丁順昌這個人已經不止用“可怕”來形容了,簡直是半神半魔般的存在。
“這事兒你跟賀隊說過沒?”刁之一問道。
“打過幾次電話,一直沒有聯係上,估計是忙著審問丁順誌和醉仙樓裏的那些毒販吧。”餘生無奈的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倒有個法子可以試試。”刁之一說道。
“什麼法子?”
“直接聯係老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