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幾張體檢表和化驗單上,幾人的血型被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齊明看在眼裏,甚至連試圖狡辯的念頭都沒有。
齊明開始有些慌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腦門兒往下流。這還是平日裏那個滿嘴羅素盧梭、嘴裏神神叨叨的國外留學生嗎?從他踏進新豐鎮廳的那一刻起,丁順昌就表現出了異於尋常的淡定,他不再是之前那個哭哭啼啼、遇事毫無主見的年輕人,相反今天的丁順昌目光銳利如鋒,周身氣場更是極具壓迫性和和侵略性。
齊明終於明白了,今晚確實是一場精心準備的鴻門宴,但在場幾人的角色卻發生了變化,他不再是掌控別人生死的項羽,而是受製於人的劉邦,還是一個缺少了項伯保護的劉邦。
齊明下意識的擦了擦脖子上的汗,他還在拚命思考怎麼解釋血型的問題時,丁順昌已經換了下一個話題。
“齊叔,別緊張,我再讓你見個人。”丁順昌說完衝著少勇打了個響指,一直守在門口的少勇點點頭,再次打開房門。
門外,餘生正壓著一個男子守在那裏,那男子渾身早已濕透,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雙手被反剪的身後,頭上罩著一個黑色布袋,看不清具體麵容。
“讓他進來。”丁順昌衝著餘生招了招手。
餘生抬手一巴掌抽在那人的腦門上,那人呻吟一聲,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跟頭被鞭笞的毛驢似得,聽話的往前走去。
“毛驢”在飯桌邊停下後,餘生一把扯掉了他頭上的黑色布袋,在泰國消失了許久的聶雲龍露出臉來。
“聶雲龍,給大家說說你的故事吧。”丁順昌笑著說道。
“去泰國之前,齊明找到我,給了我五十萬讓我幫忙除掉丁順成,我當時沒同意,齊明就用我的家人威脅我……”聶雲龍話還沒說完,齊明拍案而起,指著聶雲龍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他媽的血口噴人,老子根本就不認識你……”齊明說著就要衝過去,被一旁的郭強直接摁了下來。
“老齊,說話歸說話,動手可就不好了。”郭強說道,雖然他的一條腿不太好使,但手臂還是一如既往的有力。齊明感受著肩膀處傳來的力量,隻能重新坐在椅子上。
“齊叔,這個人你不認識,花太你總認識吧,來,讓花太說兩句。”丁順昌擺擺手,示意餘生把那人拉到一旁。
接下來齊明經曆了人生中最絕望、最憤怒的時刻。因為眼前這個自己曾經關心疼愛的女人,竟然將所有的責任、所有的過錯不分青紅皂白的全部推到了他頭上。明明之前是花太主動勾引的自己,現在竟然倒打一耙,說是自己迷¥奸了她。在花太口中,自己變成了一個禽獸不如的人渣敗類。虧得自己來之前還提心吊膽的給她打了十幾個電話。
齊明想到這兒,恨不得立馬衝過去撕碎這個可惡的婆娘。但他極力壓抑住了這個衝動,因為他深知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怎麼活著走出這個房間。
短暫的思考後,被逼入絕境的齊明最後決定破釜沉舟的來一波,常言道擒賊先擒王,要是能找機會把丁順昌給解決了,說不定事情還有一絲轉機。
“順昌,事情並不是王牡丹說的那樣,你至少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吧。”齊明哀求道,眼睛的餘光偷瞄著桌上轉盤的速度,他在等烤鴨盤裏的那把尖刀轉到自己麵前。
“行,你說,我給你這個機會。”丁順昌笑了,又端起茶杯品了口茶。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齊明算準時機暴然而起,右手一把抓起餐盤上的尖刀狠狠刺向丁順昌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