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你過得很好,我不想聽(1 / 2)

跟小波分手的那個冬天特別的冷,我把自己悶在屋子裏十幾天不出門,好像仍舊找不出一絲暖和氣。記憶裏B市下了一場大雪,整座城市都被冰雪覆蓋,幾乎鬧到斷水斷糧的地步,外麵行人寥寥,一片死寂,我迫不得已穿上大衣裹上圍巾下樓去超市掃蕩,可惜早被人搶先一步,隻剩下空空的貨架。小飯館裏也幾乎沒什麼吃的,我抱怨菜色太差,小老板說有的吃已經不錯了,那一車白菜還是他拚了老命拉回來的。

可是後來“路人甲”跟我說,那年B市根本沒下雪,我一定是因為失戀導致精神錯亂。我前後跟幾個人打聽,得到都是相同的答案。或許吧,B市大雪那年,也許我還不認識小波。

記憶裏和小波在一起的時光,仍舊是快樂的時候多。我大他一歲,念書時我在新聞社,他在吉他社。兩個社團辦公室挨著,一來二去有了認識的機會。男孩子彈得一手好吉他是很招女孩子喜歡的,一到情人節,給小波送情書和巧克力的女孩子幾乎要踏破吉他社的門檻。再看看新聞社門庭冷落,頓時沒了心情組稿。

後來小波把巧克力拿來給我,說給社裏成員分一分。我說為什麼不留給自己社裏,他呲著一口白牙,笑的很得意,他說我們社裏每個成員都不缺送巧克力的小女生。我恨不得把巧克力都摔他臉上,但是社裏這幫沒出息的同學們早已經把巧克力搶空。後來小波又把兩塊巧克力放在我手心,說這是專程給你留的。

我感覺到他故意握了一下我的手,臉噌地紅了,我支吾半天,想掩飾自己的不自然,最後說了句,我怕胖。

他說,你太瘦了,風一吹就倒了。

我翻白眼,我們女孩子就喜歡自己弱柳扶風。

跟小波談戀愛之後,他說我們之間,弱柳扶風的那個是他。我一直挺直腰板,以一種保護的姿態站在他身邊。一遇到分歧,他總說我還小,你稍微讓著我點兒。我總想,不是原則性問題,讓著點兒又怎麼了,誰讓我就喜歡看他賣萌撒嬌呢。

那時候熱戀期,並不覺得有什麼,隻覺得一切縱容和寬恕都是以愛之名。總認為一段感情裏,沒什麼比兩情相悅更讓人歡喜,所以一度沉淪於此,忽視逃避。

畢業後,我們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居,過起了小日子。熱戀期一過,問題和矛盾終於徹底浮出水麵,我和小波有了爭吵。小波說,我們一定是上輩子結了仇,所以才總要吵架。

小波他忘了,起初在一起的一年多,我們從來不為任何事爭吵,一切的問題在即將爆發的瞬間,都被我默默忍下了。熱戀的時候,所有的苦痛都甘之如飴。過後才驚覺原來時間久了,是會心生疲憊的。

那段時間,我總喜歡在一個叫“說給樹洞”的論壇裏寫日誌,把所有的不愉快都說出來。有一個叫“路人甲”的網友時常回帖。有時,我和“路人甲”還會聊上幾句。

後來他猜出我的身份,並告訴我,我們是校友,他大我一屆。那之後,我就不再去論壇裏寫日誌了,因為世界太小了,根本找不到絕對陌生的地方。但我和“路人甲”的聯係保持了下來。

在和小波爆發了一次最大規模的爭吵後,我們的關係徹底分崩離析。其實隻是一件很小的事,小波抱怨一道菜裏放了洋蔥,那是他討厭的味道。這件事成了激發所有矛盾的導火索,我把曆年來所有的忍耐通通拋諸腦後,把所有的矛盾悉數翻出來給他看,說我們之間的種種問題,說他總是那個長不大的小波。他不會想到我會發這麼大的脾氣,也不會料到我心中有多少怨懟。最後他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