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他正式成為我的三次元朋友,我們聊的話題深入到各自的生活。比如他連買哪件毛衣也會問我的意見,他是細節控,對很多事情較真,但我很喜歡。俗話說,情人眼裏出西施。我看他,簡直到了怎麼看怎麼順眼的地步。
他說,其實我聽的不準,你的聲音和她並不像。
去年的今天,他跟我表了個白,說希望進一步交往。
我開玩笑說你在我心裏一直是個癡情典範,你這樣移情,在我心裏的高大形象就沒了。
他就笑了笑。
後來我覺得沒意思,麵對表白竟然說這麼沒邊沒沿的話,真是夠二的。
我說考慮三天,你知道女孩子麵對這種事一定要矜持一點兒,給人輕易追到,就不那麼珍惜了。
那三天過的無比煎熬,我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故作矜持,倒不如當機立斷來的痛快。這樣磨嘰簡直不是我的做事風格,但後來又安慰自己,熬過這三天,天下就太平了。
可我們見麵的時候,“夜奔”同學跟我說,還是做普通朋友吧。因為傳說中的電音女孩昨天跑回來了,說對她獨好的男人變心了,改對旁人獨好了。電音女孩思前想後,“夜奔”同學才是那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所以希望給彼此一個機會。
他說,她就是這麼吃定我,不管走多遠飛多高,就知道我這個慫貨還在原地紮緊褲腰帶等她。
“夜奔”同學說,他還是忘不掉電音姑娘,跟我更合適做朋友。
我聽了之後,多想大耳刮子抽他。但最後忍下了,誰讓我要多考慮三天的,命啊,一切都是命。
我說,你還是適合做我心裏的癡情男人,你要跟我好了,就不高大了。
暖男再暖,也暖不了全世界。在我和電音姑娘之間,他的選擇頃刻間就成全了她和全世界,背棄了我。
臨走前,電音姑娘來找他。倆人手挽著手背對著我走遠,那畫麵太美我不敢看。
我一個人跑到小酒館,本來想借酒澆愁,我覺得這個層級的憂傷是值得澆一回愁的,但又想到我母後經常跟我說的那些女孩子失蹤案件,不是被拐賣到小山村,就是一覺醒來少顆腎,我就又出了酒館。
我和“夜奔”同學的交情算是盡了,他不問我哪件毛衣好看了,也不給我發他家小白的照片了,甚至連迪斯尼也不討論了,我更是一條消息也不敢給他發了,打擾人談戀愛這種事,我決計不幹。
這一年來,他偶爾給我發問候消息,我也隻是寒暄兩句。小白生小小白的時候,他發圖給我,小奶狗還沒睜眼,還是黑色的,叫小小白。他說,名字是他那電音姑娘給取的。照這個邏輯,小白的名字也是她想出來的。
昨天,“夜奔”同學跟我說,他的電音姑奶奶又離家出走了。
他說,這次可能真的要完。然後歎了幾口氣,沒再說話。
我在想,他歎的是什麼呢?難道為自己一年前的選擇而感到後悔?
可我又不是能被他吃定的那個人,無論他飛多高走多遠都能一輩子站在原地死等,站成一座豐碑也在所不惜。
我想說,嘿!我要的,不是一隻懂得歸巢的倦鳥,是一個能時刻跟我站在同一陣線的人,哪怕與全世界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