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靈肉分離(1 / 2)

熟悉嗓音傳過來,左陽朔回身而望,李先生站在門外,兩手負後,麵上含笑,一派悠然從容。

略一思量,左陽朔便把手從老嫗脖頸間放開。

他自恃以自己的修為,無論稍後發生什麼,都有把握控製住。

更遑論以李先生的“運籌帷幄”,勢必已經料到這些。

基於這兩點,左陽朔才沒繼續製住老嫗。

甫一將手從脖子放開,老嫗立時故態萌發,眼中紅芒乍現,凶性大作。

左陽朔神情冷峻,手掌隨意搭在刀柄上,但凡這老嫗有前撲趨勢,他便會一刀斬出。

此次他不會再手下留情。

“蘭娟。”

突在此時,老者驀地出聲。

原先有前撲趨向的老嫗,聞言身子一僵,扭過頭來,眼眸紅光忽閃忽現,麵龐扭曲,陷入掙紮之狀。

老者輕歎了口氣,向名喚“蘭娟”的老嫗走來,從懷中掏出一物貼在她額頭上。

一抹暖煦白光亮起,院外的寒氣像似被一掃而空,寒冬臘月的晚上,竟也不覺半點寒冷。

那麵目扭曲猙獰的老嫗,神情逐漸平靜下來,身子軟倒在老者懷中。

老者把身上那件儒袍解下來,披在老嫗身上,老嫗此刻雙目閉闔,像似陷入熟睡之中。

作冷眼旁觀狀的左陽朔看到,方才放在老嫗額頭上的,是一塊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的精美玉牌,上書“溫仁”二字。

他隱覺這枚玉牌,似曾在哪兒見過類似的,隻是一時半會兒間,回想不起來。

“稷穗學宮授予‘君子’境文人的玉牌,這既是身份憑證,更有大儒們的文氣寄存其中。”夏雲溪麵含笑意,語調隱有幾分感慨,“未曾想到小小溪口縣,竟會有一位君子境修士。”

左陽朔恍然大悟,經李先生這麼一說,他才記起好像汜川廟的徐攸先生,也有這麼一枚相差仿佛的玉牌,隻是上邊寫的是“滄海”二字。

“李先生早已洞悉這老者身份?”

左陽朔突地壓低聲音,也怪不得他這麼想,否則那麼多戶人家,怎麼會偏偏到這家來投宿,且這家主人還是一位君子境修士。

大臻王朝,曆年來考中進士的根本不在少數,可能夠獲得稷穗學宮的“文士”頭銜,就得是萬裏挑一。

有像似文道昌盛的渝州,興許每年都會出兩三百名文士,可如荒州等苦寒之地,一州偌大疆土,每年能出個十來名文士,就要燒香拜佛了。

至於“君子”,更是鳳毛麟角了。

就隻說江州城,近百萬的人口,就僅有汜川廟的徐攸一位。

興許還要再加上眼前這位。

夏雲溪笑而不語,一派高深莫測。

左陽朔更加篤定自己猜想。

這次倒還真不是左陽朔自行腦補的,夏雲溪之所以會選中這家,也的確是因為他用大羅觀氣術,隱約窺見些許微弱黯淡的文氣。

隻是沒猜想到竟會是一名“君子”。

那麵容枯槁的老者起身,兩手攏袖,作揖行禮:

“稷穗學宮,溫載德。”

“見過二位。”

左陽朔先是瞥了眼夏雲溪,見他無開口意思,略一思量,直截了當道:“敢問溫老先生,貴夫人……與您到底是怎樣一個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