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當即恍然大悟,夏雲溪笑著拍了拍手,讚賞道:“狡兔死走狗烹,說的很好。”
夏雲琅呐呐點頭,臉蛋微紅。
“你咋這麼肯定,沒準連寫那三國演義的人都沒想那麼多,隻是為了抬高諸葛亮的聰明才智,才設計了這麼個情節呢?”自己一番“天衣無縫”的合理猜測被人一語推翻,夏雲興難免有些不服氣,嘴硬逞強道。
夏雲溪嘴角微揚,絲毫不覺半點臉紅道:“假如我說三國演義是我寫的呢?”
眾熊孩立馬一愣,後把夏雲溪的話當做了他一貫的玩笑話,夏雲興更是滿臉嗤之以鼻:“三國演義要是你寫的,我還說西遊記,水滸傳是我寫的!”
“這倆還真是我‘寫’的沒錯,為何這年頭人與人之間都沒半點信任,說真話都沒人信了呢?”夏雲溪心道,他也隻是隨口一說,沒指望這幫熊孩子相信。
“三哥,我信你!”
夏雲溪一愣,笑著揉了揉夏雲琅的腦袋,沒說什麼,隻是起身離去。
才出書院,一道身影便風風火火地過來,在快要撞上夏雲溪時,猛地站定。
“少爺,少爺……”
夏雲溪早已習慣了自家侍女的風風火火,將她扶穩後,順著她的話繼續說下去:“是不是我娘叫你喊我去佑聖廟還願。”
著鵝黃短襖,梳著兩條麻花辮的侍女眨巴眨巴眼睛,驚異道:“少爺你是怎麼猜到的?”
“這還用得著猜,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事。”夏雲溪歎了口氣。
所謂還願是指前幾月,也就是他剛穿越過來時,生了場“大病”,夏雲溪他娘親曾去佑聖廟求神保佑,之後夏雲溪的“病”便奇跡般痊愈了,所以便要夏雲溪自己親自去佑聖廟還願。
但約莫是心裏有鬼,夏雲溪便一拖再拖,直到今天再也推托不過去。
佑聖廟離這不遠,出了琅琊郡,三五裏地就到。
瞄了眼今日駕車的車夫,發現有些麵生,但夏雲溪也未多在意,隻當是平日駕車的老吳有事沒來。
上了馬車,一路顛簸,約莫大半個時辰,夏雲溪便抵達了琅琊郡最負盛名的佑聖廟。
在知客道人的引領下,夏雲溪穿過正殿,九拐十八彎,來到了專門用於供奉香火的偏殿。
在一隻腳快要邁進偏殿時,夏雲溪忽然後知後覺問:“說起來,我娘呢,她今日怎麼沒來。”
麻花辮婢女歪了歪腦袋,道:“似乎是今日雲溪酒樓出了些狀況,夫人忙著去處理了,這才沒來。”
夏雲溪眉頭微挑,什麼也未說,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走進殿內。
麻花辮婢女正想隨夏雲溪一同入殿,卻聽夏雲溪輕描淡寫撂下句話。
“小嬋你在外邊候著,不用進來了。”
秋嬋“哦”了一聲,十分乖巧地杵在殿外,一動不動。
殿門合上,夏雲溪環顧四周,隻見殿內隻供奉著一尊神像,披發、赤足、黑衣、仗劍,蹈龜蛇。
不知何故,見到這尊神像的刹那,夏雲溪竟覺分外熟悉,一時間竟失了神。
“福生無量天尊,敢問來者可是夏家三公子夏雲溪?”
回過神來,夏雲溪望著衝他打了個揖首的年輕道人,回以一禮:“正是鄙人,不知道長該如何稱呼。”
那唇紅齒白,相貌俊朗的年輕道人略一拱手,笑道:“道長不敢擔當,夏公子便叫貧道真定便行。”
說著,道人將此次還願用的請香遞給他,夏雲溪伸手接過。
他無意識瞥過道人裸露在外的手掌,發現分外白皙細膩,較之女子,都不妨多讓。
走至香爐前,夏雲溪舉香高過前額連拜三下,正要插入香爐,陡然發現自己好像忽略了件至關重要的事。
殿內香火不絕,那道人整日混跡在殿中,為何身上竟無絲毫檀香縈繞。
夏雲溪抿著唇,額角有一滴汗水淌下。
眼瞧夏雲溪遲遲不肯將請香插入香爐,道人眉梢上挑,溫聲道:“不知夏公子上好香了麼?”
把請香插進香爐,夏雲溪頭也不回,聲音略顯低沉:“好了。”
“既然好了……”
道人眉眼微垂,一字一頓,緩緩挽起袖子,露出潔白如玉的手掌。
“那便請……公子上路!”
言語甫落,殺機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