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還在向羅哲講授武學,羅烈便前來辭行,羅哲囑咐了幾句,目送羅烈離開。
身旁的秦瓊貌似無意,問道:“為何一定要離城開荒?”
羅哲摸了摸鼻子,笑道:“吾父舊部,小侄有責為其謀個好生活。”
一雙大手直接拍在羅哲肩上,秦瓊笑道:“何必欺我,某不知你得何傳承,但以爾之能,又何須離城開荒?”
說著便板著臉,斥責道:“汝年九歲,能書會讀,已能入神童之列,若舉薦入朝堂,談何庇護不了舊部?是看老夫好欺不成?”
羅哲雙手作揖,彎腰拜下,道:“望世伯成全。”
秦瓊見狀,拍拍羅哲的肩膀,道:“當今陛下乃雄主,有匡國濟時之能,隋亂時百姓流離,田園荒蕪,而現剛平定,需休養生息,勿再節外生枝。”
聽後羅哲一愣,道心想著,您這是怕我造反?我還是個孩子啊!
隨即,便說道:“世伯冤枉,世侄從來隻願當個富家翁,隻是不想入朝為官,而襲承父爵,那得看聖人之意,世侄並不奢求。”
“若聖人猜忌,我也可入崖州!”
聽了羅哲最後一句話,秦瓊內心翻滾,十分驚駭,崖州位於後世海南,一直被認為是邊陲蠻荒的“天涯海角”,是流放罪人之所,在朝廷眼裏,崖州蠻荒險惡,遠離帝都,去崖州和死沒什麼區別。
但看著羅哲堅毅的神情,似乎還很躍躍欲試?這讓秦瓊很不解,也很好奇。
“罷了,既然世侄意已決,力所能及之事,世伯必會相幫。”
秦瓊摸著胡須說道,他還是認為羅哲心存芥蒂。
羅哲確實心存芥蒂,隻不過那是對皇權的不屑,在他看來,自己隨時可以掀桌子走人。
他並不想弄什麼翻天覆地,後世是浴血重生,付出了無數先輩的努力,一代人吃了三代人的苦才打下的基礎,憑一己之力重塑華夏,簡直天方夜譚。
……
拜謝秦瓊後,羅哲帶著大壯離開,而秦瓊讓人備馬出府。
在秦府太過無聊,羅哲決定給自己找些事兒做,便讓張義召來秦府的匠人,準備將曲轅犁造出來,然後,進行試驗,他並不在意這技藝被別人知曉,當然,如果他們願意用百煉鋼做犁鏵那就另當別論了。
秦懷道覺得跟著這位世兄很好玩,想跟著一起,但因為還有課業,被不情不願的拉走了。
羅哲感慨,他四歲的時候還在玩雞屎呢,而現在貴族孩童三歲便啟蒙,也難怪貴族時常出少年天才了。
現在羅哲要做的是解放犁,後世南方,水牛拉著這種犁不知耕了多少地,所以羅哲對這犁最熟悉。
張義叫來秦家的老木匠,羅哲將圖紙交給老木匠,留下大壯輔助,便與張義一同出府。
“小郎君這是要去何處?”張義禮貌的詢問羅哲。
“我去長安最好的酒樓,這邊就要有勞張君領我見識一番了。”
“好說,好說,那便乘車前往,小郎君倒是風雅。”張義說完,就讓人備車。
車出崇仁坊西門,往南過春明大道便到平康坊。
自西門入坊,車水馬龍,人群熙熙攘攘,酒樓林立,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馬車停在一棟三層高樓前,自鏤空雕花的大門進入,酒樓當中舞女妖嬈,其後有樂隊伴奏,圍繞著舞台的是一張張低矮的長桌,以及之後四方矮桌,現在食客並不是很多。
夥計初看羅哲,一身窮酸,但又看到張義,一身儒衫,器宇軒昂,和身後帶著護衛,便想這孩童不凡,低眉順目的將人引入。
夥計讓人搬來兩張四方矮桌時,羅哲阻攔,讓其多搬幾張,讓護衛入座。
這時,身後傳來聲音,“不知張君可有餘位,讓老夫同坐?”
羅哲轉身,見到四人走近,為首的是一位老者,留著絡腮胡,下巴胡子較長,身著儒衫,其身後跟著三位,而當中一人,赫然是城門口那老頭。
就看了一眼,羅哲便不再理會,自顧自的坐下。
張義看了羅哲一眼,便道:“張給事願同座,那是張某之幸,豈有拒絕之理。”
夥計看人數又增加,便讓眾人移位前麵的長桌。
期間張義便向羅哲介紹這位老者,孔穎達,現任給事中,曲阜縣男,孔子後人,現年五十有五,身後三人乃國子監助教,張義重點介紹了那城門老頭,王敬德,太原王氏。
在張義的安排下,羅哲坐於正首,孔穎達在左,張義在右。
桌子正對著舞台,羅哲就安靜的看著舞女起舞,張義便問夥計道:“酒家傭,今日有何吃食?”
在夥計報菜期間,羅哲就看著舞台的小姑娘跳舞,孔穎達也是如此,座中除張義點菜外,氣氛顯得十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