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秦瓊便準備讓奴仆去羅哲家裏搬些有用之物回來。
見狀,羅哲開口道:“謝過世伯,不過家中些許之物還需我前去自取。”
秦瓊聽後,笑道:“無妨,賢侄自便。”
於是,羅哲帶著奴仆,連同羅烈還有大壯一起乘車回去,準備搬家。
而這次,羅哲以有事相商,強拉硬拽將羅烈拉上車,車上,羅烈坐的筆直,身旁大壯帶著疑惑看著二人。
“說吧,怎麼回事?”羅哲交叉雙臂放在胸前,直接開口問羅烈。
羅烈撓了撓頭,說道:“郎君有所不知,家主生前和翼國公乃至交,洺水城戰更是幫家主眾多,後來,家主身死,秦公便庇護家主的舊部,某這才能與郎君相見。”
一路上,羅哲從羅烈那了解了很多。
秦瓊和羅士信是至交,早年一起出生入死,洺水城戰,羅士信守城身亡,之後秦瓊便收其舊部,庇護在自己名下,隨著李世民即位,秦瓊便稱病歸隱,這其中關聯,羅烈也不得而知。
不久,馬車駛入嘉會坊,停在院門前,羅哲要帶的東西其實不多,一些粗布衣和訂製的鐵製品,還有地窖裝錢的箱子,就沒什麼其他需要拿的了。
奴仆將東西搬上馬車,臨行前,羅哲回頭看了眼這小宅院,這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回到秦府,秦瓊已在庭中等候,見羅哲回來,就將其喚至跟前。
羅哲上前行禮,見秦瓊身旁站著一位女子,身著華服,舉止端莊,眉宇間溢滿颯爽英姿,便道:“見過翼國夫人。”
賈氏看著羅哲穿著布衣,紮著馬尾,但麵容清秀,甚是俊俏可愛,就上前扶起羅哲,笑罵道:“以後便稱我伯母就可,看你這不修邊幅的,待會兒就去洗漱一番,我讓婢女給你整理一下,至於行囊,便交由他人去辦。”
秦瓊在旁笑道:“賈娘所言極是!來人,帶羅郎去沐浴。”
一個婢女上前,微低著頭,頭發梳著左右對稱的雙鬢,像樹枝的丫杈巧於頭頂,看起來很是俏皮可愛。
婢女微微屈膝行禮,躬身而立,“郎君,請隨俾來。”
她低著頭,羅哲並沒有看清長相,隻憑身高等其它細節判斷,應該比羅哲年長幾歲,羅哲拜謝秦瓊夫婦後,就隨婢女一起離開。
婢女帶羅哲來到一間屋子門前,推門而入就是平整的木製地板,婢女讓羅哲在此等候,自己去準備羅哲的衣物。
羅哲一個人閑著無聊,便四處摸索,穿過一扇滑門,便是鋪著陶磚的浴池。
挖的四四方方的浴池上,煙霧嫋嫋,涓涓流淌的熱水正從一個管道不斷流入浴池,就跟泡溫泉一樣,管道通向隔間,應該是從那邊燒熱水,再經管道流入浴池。
整個浴室,進水排水係統都十分完善,在這裏,羅哲甚至有那麼一瞬,忘記自己身處於唐朝,而是在某個室內溫泉酒店裏,正準備泡溫泉。
婢女拿著屬於羅哲的衣服裏,算是最新的一套衣裳,放在木板上的竹籃裏,然後滑門來到浴室。
見羅哲還在發呆,就上前為其寬衣解帶。
羅哲一驚,抓緊自己的領口,說道:“我可以自己洗,就不勞煩姐姐了。”
婢女聽聞很是驚訝,抬頭看著羅哲,見羅哲臉已經紅到耳根了,便嬌笑道:“俾名香兒,自幼便賣入秦家為婢,郎君可別叫俾姐姐,若被他人聽到,可壞了郎君的名聲了。”
在羅哲眼裏,香兒也就是個小蘿莉,但身體年齡和心理年齡的差距總讓他很矛盾,稍稍調整了下情緒,說道:“那香兒,你先出去,我自己洗。”
在浴室裏,一男一女總讓羅哲很尷尬,但香兒並不在乎,看著羅哲窘迫的樣子,捂嘴笑道:“那郎君知道如何沐浴嗎?”
羅哲苦笑,感覺自己被當傻子了,但看到香兒拿出兩塊布,一塊粗糙,一塊細膩光滑,還有一顆橢圓,表麵布滿小孔的石頭。
“浴用二巾,上絺下綌。出杅,履蒯席。連用湯,履蒲席。衣布晞身,乃屨,進飲。”香兒一臉得意的看著羅哲說道。
“說人話!”羅哲一臉懵逼。
香兒聽後更是得意,晃了晃頭。
“這塊細布是擦洗上身的,這塊粗布是洗下身的,這是搓石,用來清除身上的汙垢的,這麵最粗糙的是第一遍用的,反麵是第二遍用的,還有,洗完後要到那草席上再用熱水衝一下,還有這些花草……”
看著香兒不斷拿出東西,一個一個介紹,羅哲終於明白古人為何重大禮製就要“沐浴更衣”了。
再現代人眼裏比較正常的洗澡,在古人眼裏就如同儀式一般。
羅哲嘴角微抽,說道:“我自己洗!”
說著半推半趕地將香兒推出去,而香兒則咯咯直笑。
褪去衣物,用腳指頭試了下水溫剛剛好,羅哲就坐入池中,隻留一個腦袋在水麵上,跟泡溫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