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老師,我先走了。”聶婷推開辦公室門,調皮地伸進來一個頭。
“好的好的,路上小心,明天見。”我盯著電腦屏幕沒有抬頭,向她揮了揮手。
“是後天啦,明天周一。”外麵大門輕輕哢噠了一下,留下話音回蕩。
哦,明天周一又可以休息一天了。可惜那幫兄弟向來不會輕易放過我,要不然明天一整天我都在自行車上度過,暢享秋高氣爽的田間野趣。想到騎行,我看了一下明天的天氣預報:2867年12月13日,晴,微風。
等等,剛才的新聞:內江市古宇湖國家濕地公園發生一起人咬人怪事,怎麼這麼熟悉?四川人咬人,和前幾年的渝城人咬人事件有什麼關聯麼?難道四川人喜歡人咬人啊?
想起四川、重慶的話題就會想起傅芸,她是重慶人,但我總喊她川妹子,然後她就要和我爭重慶不是四川的。我自然知道川渝分家的曆史,但是人為的行政區劃,是無法割裂一塊土地和附屬於土地的人民,更無法割裂人民創造的文化與曆史,正如辣妹子和火鍋是四川重慶共有的標識。這小丫頭。
走啦走啦,徐家大院。那幫兄弟是十年前的同事,那時的青蔥歲月留下很多深刻記憶,因此同事關係也非比尋常;徐家大院是我們聚會的據點,八年前在哪裏吃了一次娃娃魚,就把那裏當成自家食堂了;可惜自從製訂野生動物保護法,就吃不到脂濃膏稠的娃娃魚了。說起來也是個笑話,製訂野生動保法的本意是防止野生動物身上的病毒傳播給人,但後來證明很多病毒實際上是人為的,和吃不吃野生動物沒多大關係。可憐那些投巨資研究和養殖野生動物的人。
不能再瞎想了,首先通知親愛的老婆,晚飯不回家還要晚一點;其次微信群裏呼一下,明天中午有事聚會提前到今晚,重點是我買單。知道這幫人沒什麼鳥事,了不起陪車站的領到喝幾杯,大不了一起來,反正都是朋友。這麼多年了,烏傷市貨場也沒什麼變化,站長主任換了一任接一任,書記值班員還是那幾位。
停車,點菜,還沒進包廂呢,電話來了,我張口就問:“光哥,到了沒?”
光哥跟我隔壁村,比我大一歲。在烏傷市分公司的時候,他就是我的得力助手,所以一直喊我老大。早期的物流公司和黑社會差不多,同事之間以兄弟相稱,那時候的那幫兄弟一直喊我老大;其實我一直自命文化人,和所謂的社會老大差遠了。
“快了快了。老大,兩位貴客……”話還沒說完,手機被搶過去了,“倪治,你到飯店了是吧?我和劉書記一起過來。”
說話的是王主任,當然現在已經是王站長了。那時候我剛接任烏傷市分公司總經理不久,他呢正等新任命。過年按慣例過年了有碳敬,我沒考慮他的去留直接按往年標準封了個大紅包。因此共事時間不長但難得留下一份不以利益為紐帶的朋友關係,時間長了關係反而愈發親近。
所以這人啊,不能太勢力,用不著你還能想著你,就好好珍惜吧。
人均一個勁酒下肚,開始各自找對手。光哥坐在我身邊,聊起西湖分公司的羅總,還聊到西湖分公司一個裝卸工去西溪濕地玩被咬的事。王站長在我另一側,聽到我們說起咬人,扭頭過來插嘴:“西湖市也有人被咬?我女兒那裏也咬人,浦城的公檢法係統都傳遍了。”說完不以為然,又回頭和劉書記碰了一杯。我心裏咯噔一下,心裏沉甸甸的。
酒足飯飽,光哥帶著王站長他們KTV去。35歲以後我一般不去KTV了,除非和自家人隨便唱唱歌。上了35啊,身體機能開始走下坡了,能戒煙就戒煙,能不熬夜就不熬夜,悠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