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閱讀杜威箴言出發,我們可以逐漸形成個人的教育立場和主張;甚至在掩卷沉思之餘,套用愛因斯坦說的——忘記了杜威曾經嘮叨的點滴細節,我們才明白剩下的才是屬於自己的。這種從學其形,到悟其神,到物我兩忘,到“精騖八極,心遊萬仞”的建構方式,讓教育漸漸從大一統的空洞模式中露出它天生就有卻被製錮得太久的“靈”與“性”。教育的在地性和生命力,永遠是和教師的“行”與“知”相連的。杜威主張的“教材心理化”“兒童中心論”等,不就是對教育主體的尊重和闡述嗎?杜威試圖完成的,是以一己之力,去偽存真,探索工業時代的教育之路;我們需要完成的,是從信息時代下山頭林立、“大師”輩出、“奇跡”“旋風”橫行的教育侵蝕中進行自我免疫,找到符合教育本質的出口和方向。時空可以改變,但教育的主張和使命卻是恒一的。
讀杜威,會讓我們對自己看得更清楚;但從另一個意義上說,又會間或感到恍惚——即便是一個世紀的時光,即便是半個地球的距離,你會驚奇地發現,杜威描述、批評的美國教育,竟幾乎是當下的翻版!我們不得不像狄更斯發出“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那樣來感歎:教育是最難預言的,你根本不知道明年會怎樣;教育又是最容易預言的,一兩百年,都幾乎沒有大變化。工業化浪潮下的效率邏輯和線性思維,鉗製著今天的中國教育,杜威當年的振臂疾呼,躬身踐行,為我們虛浮、焦躁卻個性張揚的“微時代”帶來了某種“向往”(據學者王東嶽解釋,為“朝向過往”之意)的可能性。
“天不生仲尼,萬古長如夜。”杜威的意義可能無法與孔子相論,但他的確是一個“燃燈者”,他的光會照亮教育的天空。我們在其引導下,亦可做一個個、一群群、一年年、一代代的“燃燈者”,去傳遞教育的理想和真義。那今天教育所麵臨的囚徒之困,則終有一天可以被解決吧。
正是這些思考和願望,促使我開始整理杜威先生的教育箴言,力圖在一種看似碎片化,實則卻基本涵蓋他有關教育哲學、心理學、課程論、教學論、教材論等重要貢獻的語段中,立體架構杜威的教育世界。讓讀者不但看到一個世紀以來的教育變遷,更能從中獲得教育改革的底氣和勇氣。
下麵,對本書的編選主旨,再略作幾點說明。
一、本書的內容,均選自杜威的教育名著或演講。從人民教育出版社的《民主主義與教育》《我們怎樣思維·經驗與教育》《學校與社會·明日之學校》,到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的《杜威全集》(一部分),到商務印書館的《教育科學之資源》《杜威教育哲學》和泰東圖書局的《杜威三大演講》等。不管是新近出版的,還是年代相對久遠的,我都各取其長,做了合理的取舍。為了便於歸類和整理,在編排內容時,每節的標題,都是編者所加。
所以,從閱讀杜威箴言出發,我們可以逐漸形成個人的教育立場和主張;甚至在掩卷沉思之餘,套用愛因斯坦說的——忘記了杜威曾經嘮叨的點滴細節,我們才明白剩下的才是屬於自己的。這種從學其形,到悟其神,到物我兩忘,到“精騖八極,心遊萬仞”的建構方式,讓教育漸漸從大一統的空洞模式中露出它天生就有卻被製錮得太久的“靈”與“性”。教育的在地性和生命力,永遠是和教師的“行”與“知”相連的。杜威主張的“教材心理化”“兒童中心論”等,不就是對教育主體的尊重和闡述嗎?杜威試圖完成的,是以一己之力,去偽存真,探索工業時代的教育之路;我們需要完成的,是從信息時代下山頭林立、“大師”輩出、“奇跡”“旋風”橫行的教育侵蝕中進行自我免疫,找到符合教育本質的出口和方向。時空可以改變,但教育的主張和使命卻是恒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