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妃有毒(七)(2 / 3)

他酒雖喝得多卻也還認得出人來,扶著朱紅色的柱子,瞅著楚意半天低低地喚了聲柳小姐。

原主的記憶裏倒是有這人的影子,本朝最年輕的三元案首,從翰林院編修到蘭台寺大夫隻用了不到三年,姿儀氣度才學本事遠超京都其他世家子弟,說起來這人算是她父親柳正書的半個弟子,往些時候常到柳府來討教學識,原主也能與他見上幾麵。

“王佑呈?”楚意翻了半天記憶才叫出他的名字,他嗯了一聲滑坐在地上,後知後覺道:“不對,該叫你柳昭儀了。”

說到柳昭儀三個字的時候,他看起來有些惆悵,楚意挑了挑眉,這位不會是原主的桃花兒吧?

“你在、在宮裏……可還好?”王佑呈問了話,不待她回答又突地嚶了一聲,異常難受地捂著額頭,“這是熏的什麼香,聞起來這般不舒服。”

楚意眼看著他從昏昏沉沉的搖著頭到最後栽倒在地上,抿笑拎著裙子回到床上尋了個舒服的地兒側躺下去。

不過一炷香的時辰又有人打開門走了進來,聽聲響大概有三個人,他們在往她躺的床上搬東西,確切的說應該是在搬暈倒在地上的王佑呈。

王佑呈身上傳來的衝鼻酒味兒讓楚意忍不住皺了皺眉,待到那幾人躡手躡腳離開後,她捂著鼻子睜開眼睛,王佑呈就躺在她身邊,身上的腰帶已然不見了蹤影,衣襟大開。

楚意齜了齜牙,這莫名的讓她想起了在上個世界看到的宮鬥宅鬥劇。

她撐著床跳了下去,從腰間束帶裏取出黃色的小紙包,將裏頭的細粉一股腦地全部倒進了香爐子裏,笑著蓋好蓋子拍了兩下,方才悄悄地把王佑呈轉移到了別的房間。

安頓好了王佑呈她又回到了方才的屋子,吃了顆解藥,腳尖輕點躍上了橫梁。

………………

兩排曲拱的燈架懸吊著六方宮燈,宮人端著酒壺侍立其下,低眉頷首。裴瑄坐在食案前目光沉寂地盯著空了的酒杯,很快便有人與他滿上。

他端著杯盞一飲而盡,麵無表情地聽著一句接著一句的賀壽詞,看著庭前翩躚舞姿贏得喝彩一片。

“王爺,那邊出事兒了……”決明接到消息絲毫不敢耽誤,俯身附耳。

裴瑄一凜,眯著眼在看向上頭與裴賦說話的辛悅,他按壓住心中的急躁緩緩站起身,正了正衣襟,不動聲色地離開了座位。

走出眾人的視線範圍,也不顧不得行為舉止是否合宜,一路狂奔去了培源殿。

房門被猛然推開的時候,楚意還以為是裴賦和辛悅過來,往下一看卻是好久不見的裴瑄。

他看起來比半個月前精神了許多,身板兒也沒以往那麼瘦弱,隻那麵色一如既往的蒼白。

楚意曲著腿,見他倉皇的掀開床幔又匆匆放下,料想這人估計是知道了點兒什麼,打算著來英雄救美的。她撇了撇嘴,飛身下去將人拎到了橫梁上。

兩人坐在上頭大眼瞪小眼,裴瑄緩過神,凝視著斜睨他的人眼中漸漸浮現出笑意來,他扯住她的袖口,抿了抿唇道:“你……”

“閉嘴!”楚意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隻快速地捂住了他的嘴,低聲厲喝。

裴瑄呆了一下,以往見著麵她都溫言軟語,這般態度還是頭一遭,半個月不來看他也就不說了,她現在居然還凶他!

裴瑄扭頭,清湛的眸子裏含著三分控訴七分委屈,楚意被看的莫名其妙,伸著手指戳了戳他額頭,低聲嫌棄道:“你腦子壞了?這麼看著我。”

裴瑄:“……”完了,她現在不止凶我,還嫌棄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搶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