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說:“要四個月左右肚子才會慢慢變大。”
徐孟欽笑著說:“寒姐告訴我你懷孕的時候,我真高興瘋了,一高興就打了場大勝仗,所以這裏麵有他一份功勞。”
珞珈說:“你之前不是說,還沒準備好當爸爸嗎?”
“我還說等我回來咱們就生孩子呢,你忘了?”徐孟欽的手緩緩向上移,“不管有沒有準備好,懷上了咱就生,而且生一個還不夠,最少要生五個。”
珞珈哭笑不得:“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徐孟欽傾身過來親她:“我把你當我的女人,我五個孩子的媽。”
“不行也得行,”徐孟欽斬釘截鐵地說,“要不我就去外麵找人了。”
珞珈沉默幾秒,低聲說:“你去吧。”
徐孟欽暗悔失言,但珞珈這麼說又讓他下不來台,他板著臉說:“怎麼著,我要真去找別人了,你就要跟我離婚嗎?”
珞珈想坐起來,但徐孟欽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動彈不了。
她偏著臉不看他,也不說話。
麵對連天炮火都絲毫不怵的徐孟欽,此刻卻有點慌神。
操,真他媽沒出息,他唾棄自己。
徐孟欽雙手捧住她的臉,湊過去一下又一下地親她,邊親邊溫柔地哄:“好了,是我說錯話了,別生氣了好不好?我誰都不找,我就要你,寶貝兒,看我,你再不看我我就……”
“你就怎麼樣?”珞珈轉頭看他。
徐孟欽勾唇笑起來:“媳婦兒讓我怎麼樣我就怎麼樣。”
他都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他徐孟欽鐵骨錚錚一漢子,這輩子就沒這麼低聲下氣地跟誰說過軟話,為了哄老婆,他真是連臉都不要了。
珞珈沒忍住笑出聲來。
徐孟欽跟著笑:“不生氣了?”
珞珈說:“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徐孟欽說:“問。”
珞珈說:“這三個月,你為什麼一個電話都沒打給我?”
“我怕我一聽見你的聲音,會忍不住當逃兵,扔下戰場跑回來找你。”徐孟欽輕輕地刮了下她的鼻子,笑著說:“但你的事我全知道,寒姐都會告訴我。”
歉疚剛冒頭就被珞珈按下去,為了不讓徐孟欽察覺出異樣,她把頭枕在他胸口,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說:“你以後是不是就閑下來了?”
徐孟欽枕著一隻胳膊平躺,另一隻手撫摸著珞珈的頭發,說:“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慶州那邊還有一堆破事等著我去處理,我這次回來隻能呆三天,三天後還得回慶州去。”
珞珈輕聲說:“這樣啊。”
徐孟欽頓了頓,接著說:“而且,還有一件事,我還沒跟任何人提過,但可以先告訴你。”
珞珈問:“什麼事?”
徐孟欽說:“三個月前,燮陽軍閥攻占了賀州,一個月前,又打下了安昌,現在,又集中火力炮轟陵城,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不出兩年,燮陽軍閥就會打到京州來,形勢已經不允許我偏安一隅,我絕不可能坐以待斃。”
珞珈問:“那你有什麼打算?”
徐孟欽說:“我現在已經吞並了慶州,下一個目標是項城,然後是定河,我要像滾雪球一樣,把勢力越滾越大,和燮陽軍閥形成南北鼎立的局麵,最終鹿死誰手,誰也說不好。”
珞珈沒想到,徐孟欽的野心竟然這麼大,她突然很想看看他到底能走遠,或許,他會成為這個亂世的終結者,站上這個世界的最高處。
隻是想想都覺得心潮澎湃。
珞珈說:“隻要你想好了,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徐孟欽笑著說:“你準備怎麼支持我?”
珞珈說:“從精神上支持你。”
好在徐孟欽並不能一直黏著她,否則珞珈真的要瘋。
珞珈一個人吃的晚飯,飯後散步半小時,古典音樂胎教半小時,洗澡半小時,在床上看書一小時,看看表,已經快十點了,徐孟欽還沒回來。
珞珈困得直打嗬欠,就先睡了,但還亮著燈。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徐孟欽拱醒。
珞珈隻好乖乖任他抱著。
秋夜微涼,他的懷抱卻很暖,忽略熏人的酒氣,這是個睡覺的好所在。
“珞珈,”徐孟欽突然出聲,嚇了她一跳,“我很想你,這三個月,我每天地很想你,你想我嗎?”
珞珈無聲地笑起來。
這些柔軟的情話,徐孟欽清醒時是絕對說不出口的,不符合他糙爺們的風格。
“我也很想你。”珞珈輕聲說。
徐孟欽用發熱的臉龐蹭蹭她,繼續呢喃:“我好像……好像愛上你了。我以前沒愛過人,也不知道該怎麼愛一個人,如果我的方式不對,你就告訴我,我會改的。”
愛情是兩個人彼此馴化的過程,誰先愛上,誰就輸了。
“好。”珞珈說。
“那你……”徐孟欽吞吞吐吐,“你愛不愛我?哪怕隻有一點點。”
珞珈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徐孟欽就接著說:“現在不愛我也沒關係,寒姐說日久生情,隻要我對你好,總有一天你也會愛上我的。”
珞珈“嗯”了一聲。
徐孟欽說:“接下來的兩年,我不能經常陪在你身邊,我提前對你說聲對不起。”
珞珈笑著說:“沒關係。”
喝醉的他變得絮絮叨叨的,有點可愛。
徐孟欽繼續說:“如果哪天我死在了戰場上,我允許你改嫁,但要帶著我的牌位一起嫁,我就算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我要繼續做你的鬼丈夫。”
珞珈:“……”
怎麼突然驚悚起來了。
徐孟欽撫摸著她的肚子,嘿嘿笑了兩聲,接著碎碎念:“我要當爹了,像做夢一樣。如果生兒子,一定要像我,如果生女兒,一定要像你,我不僅要給孩子最好的生活,還要給他們最好的父愛,我要做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珞珈說:“你一定會是個好爸爸。”
她突然感覺到脖子裏有濕意:“……你哭了?”
“我沒哭。”徐孟欽聲音微啞,“十歲那年,我在院子裏跪了三天三夜,求我爸帶我上戰場,當時我就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流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