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
穿越之初,李總隨即被暫時關進了牢房,其實倒也不算壞事,正好解決了吃飯問題,牢飯油水不足,再怎麼著也比餓肚子強。
李總狼吞虎咽,看得獄卒嘖嘖稱奇。
“你小子,難不成是剛從餓牢裏放出來?”
李總沒空理他,繼續埋頭苦幹,他一輩子都沒有過餓肚子經曆,到今天才知道那句老話的無比正確,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這時哪怕一個饅頭,也比牛排味道更香。
由於吃的太快,差點沒噎住,李總忽然想到件事。
“有酒沒?”
“啊喲!要求還不少,哪怕從前你是當官的吃香喝辣,落到我這裏也隻能入鄉隨俗,有得吃算不錯了。”
“臨刑之前,不是能吃頓好的嗎?”
“意思你小子還惦記著斷頭酒?爺倒想滿足你,可惜還沒問審,你死罪不死罪暫時還沒準兒,趕緊吃完換衣服,爺帶你過堂。”
跟他解釋無疑是多費口舌,穿越這種事,本身荒謬離奇換做誰都不信,他小小獄卒更沒有權利職能,給自己提供任何幫助。
管他前途吉凶,走一步算一步,李總沉默不語繼續吃飯,卻聽有人在門外呼喚,那獄卒回應著走出去,片刻之後又帶了一個人過來。
原來是孫大眼,正和獄卒陪著笑臉說好話。
“…是是…軍律不可違,這不是掛念胡老哥麼,來蘄州後一直忙著操練,聽兄弟們說嫂子有喜,再不來探望就是大眼不對了。”
“嗯,孫老弟有心,不枉同鄉一場,咱們話說前頭,禮金哥哥收下了,近日事多,恐怕沒時間留你吃酒了,唐國把蘄州讓給咱們,戶部交接還沒妥善,本地人、外來人都沒全弄明白,更不提淮南十四州七大姑八大姨,沾親帶故多少人,又要咱配合,給這許多犯人姓名、籍貫等事逐個對照取證,他奶奶的上麵一張嘴下麵跑斷腿,來來回回整半年瞎窮忙。”
“老哥公務繁忙,怎敢叨擾,我問那犯人幾句話便走。”
“那犯人像餓死鬼投胎,興許自知死罪,還討斷頭酒吃,我聽說是被你擒住,自然賞錢不少,此刻見他卻又為了什麼?”
“這個,著實有些私心,那女賊是騎我的馬逃走,我覺得憋屈,這男犯上了公堂便不由我處置,打不上手罵不上口,這口氣難咽……”
“哦?你的意思莫非是……”獄卒胡老哥眯起眼睛,臉上皮笑肉不笑,說道:“私刑可是犯法的,你存心要害哥哥?”
“誤會誤會,大眼隻是想趁著他過堂前先問個明白,興許知道女犯去向,即便不能,罵他幾句,心裏也能落個痛快。”
“也是,咱們端人飯碗公事公辦委屈難免,哥哥常年隨軍在外離家千裏,如今耐不住想吃個花酒,卻半兩銀子也拿不出手。”
這話一出,孫大眼立即識相地摸出了錢袋遞過去。
“今日僥幸撿個功勞,上麵自然獎賞,咱們即是同鄉更是兄弟,須有福同享,小小意思,算大眼請胡老哥吃酒。”
李總暗自搖頭,連喝花酒都能作為索賄借口,好歹用個高大上的理由也好,還有個問題,胡老哥和妻子常年分居,她有喜……
這個喜當爹,很有故事啊。
“這怎好意思?已收了你禮金……”
“老哥若推辭就見外了,大眼來蘄州不過月餘,人生地不熟,還得您照應才是?”
“言重言重,同鄉本應守望相助,說什麼關照。”胡老哥推讓著順便顛顛錢袋分量,然後笑納了,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便不客氣了。”
“咦?這犯人竟笑得出來!”孫大眼把眼神投向李總,說道:“瞧他那臉,大眼就憋不住心頭火起啊,老哥你說……”
李總心裏暗笑沒錯,臉上可沒有表露。
孫大眼這麼說的目的,是想把話題拉回正題。
“嗯,欠收拾,我內急,去趟茅房稍後就回,你盯著別給他耍什麼詭計,罵歸罵,別動刀槍,傷了皮肉不好交代。”
胡老哥錢到手態度變了,連說話都沒自稱哥哥,大概那整袋子銅錢讓他相當滿意,臨到門口前,又補充道:“牆邊有軍棍。”
你大爺!看起來私刑業務很熟。
不過李總沒太大擔心,孫大眼一進來就知道,他絕不是來找自己泄私憤,讓他覺得受辱的是黃鶯,自己相反對他有救命之恩。
不過李總不認為他是想要救自己出去,第一,他隻是個普通兵卒,能力有限;第二自己來曆不明,他沒理由敢無視軍律法規擅自行事。
各種行為顯示,孫大眼是善良之人。
不知道他花費心思不惜破財,私下相見是為了什麼,胡老哥消失後,他走了過來,之前臉上的假笑沒了,取代的是疑慮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