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前的黎明,有短暫的黑暗,卻絕不寧靜。
山腳下火光熊熊黑煙翻滾,那是囚車被一夥身份未明的武裝分子摧毀。
刺耳鳴笛喧囂著撕裂空氣,從四麵八方未知遠處傳來,結下天羅地網,向中心點獵物所在的深山老林收攏合圍。
逃亡者李總,在不明所以的狀態下被人救出,大腦剛從一片空白恢複意識,現在卻塞滿疑問。
嚴格說來,李總早已經把自己當做了死人,所有證據鏈無懈可擊,死刑毫無懸念,他預備從容接受裁決。
世上並沒有什麼還值得留戀,作為“富二代”,李總已經過早享受過世間繁華,錦衣玉食,芸芸眾生追求的物質他應有盡有。
短短數個月時間,他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父親的上市公司假賬案發,銀行抽貸、股價暴跌、股東撤資、訂單撤銷接踵而來。
彼時風光無限的父親,從億萬富豪到資產負數,破產後不堪打擊選擇了自殺身亡,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緊接著李總自己淪為階下囚。
相戀3年的未婚妻也反目成仇,李總曾以為在“物欲”之外,還有追求價值的是“愛情”,畢竟它需要用“餘生”來驗證。
自以為是的愛情憧憬被無情擊碎,她站在證人席上冷漠地念出對李總不利的證詞,每一句話都冰冷得像刀子直插心髒。
他釋然了!原來除去父親光環之後,自己什麼也不是,“愛情”也並不存在,他為自己所苦心經營的“真愛”感到悲哀。
李總拒絕接受父親安排所謂門當戶對的婚姻,任性地選擇她作為結婚對象,因為他相信愛情,現在看來,果然是一個笑話。
所謂海誓山盟、心意相通、超然物外的愛情,脫離物質基礎之後原形畢露醜陋不堪,事實竟然如此殘酷,她愛的也隻是錢,僅此而已。
他對她淡淡說道:“你不乖,你撒謊了。”
原來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會像個小孩犯錯被抓一樣,嬌羞地投入懷裏撒嬌,但這次她麵無表情,甚至從始至終,沒有瞧他一眼。
昨夜他仿佛解脫一般,淡然喝下整一瓶白酒,然後呼呼大睡,並不像其他死刑犯在最後一夜那樣,恐懼、後悔、乃至絕望痛哭。
臨行時他還曾打算靜下心來,在途中欣賞最後一次日出,記憶裏的朝陽彩霞,或皓月星空,都早已模糊得隻剩想象。
可惜密閉的囚車,並不具備一窺人間美好的條件,在頗感遺憾且暗自猜度外麵是否彩霞滿天的時候,劫持者不約而至。
他們裝備精良,自動化步槍和爆破物,絕對沒有理由出現在和平年代的現實生活裏。
整個過程中李總連說話機會都沒有,等意識到正在發生的事情,他們已經達成目的,帶著自己轉移到了不知名山林深處。
通常這種半道劫車的火爆場麵隻會存在於電影中,他奇怪自己既無背景,也沒有向人求助,為什麼會有人來“劫救”?
十五分鍾前他被押赴刑場準備受死,而現在莫名其妙變成了亡命逃犯,很難確定這究竟是福還是禍。
鐐銬還沒解開,三名戴著鬼怪麵具的神秘人,挾持著李總繼續奔逃,根本不容他有質疑的機會。
領頭者戴著“吸血鬼”麵具,另兩人分別是“惡魔撒旦”和“狼人”,都全副武裝黑色裝束,行動利索配合無間。
李總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隻能猜測,也許是他們搞錯了對象。
走在前頭的吸血鬼,時不時地看著腕上的手環狀物,到了一處山崖前,忽然止步做了個手勢,讓惡魔和狼人也同時停了下來。
他們放開李總,狼人似乎擔心追捕者,走開幾步觀察後方,惡魔留在身側監視,吸血鬼則從背包裏取出了一些東西擺弄。
“你們是什麼人?”李總終於有機會,問出了第一句話:“全城搜捕,我不認為能逃得掉,而且我覺得,你們大概找錯人了。”
“李總,李震宇之子,標準富二代,而且不低調,網上曝光程度不遜色於娛樂明星,尤其這段時間的人命案,可是轟動了全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