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他們這些人之中,隻有陸起淮和那個尉遲宣交手過。
因此眾人倒是也未再反駁。
陸起淮自然也察覺到了眾人的變化,他也未曾說什麼,隻是目光卻仍舊看著秦川那條線路…尉遲宣雖然年少成名,早年卻一直被他的師父壓著,等到他師父死了,柔然和慶雲卻又一直不曾宣戰過。
如今他好不容易等來了這麼一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那個男人不僅想要贏,他更要全天下記住他尉遲宣的名字,要世人為他的智謀而感到驚歎。
所以,他篤定尉遲宣會選擇這一條路。
陸起淮知曉這個法子的確艱險,可行軍打仗,向來是險中求勝,他想到這便又抬了眼與眾人說道:“如今我們時間緊迫,所要做的準備還有不少,明路、徐將軍,你們現在就去部署準備迎戰。”
“至於這秦川…”
他說到這便又朝其餘人看了一眼,卻是在選擇最合適的那個人。
倘若他未曾受傷,他自然會選擇親自迎戰拓跋宇,可如今他這幅模樣自然是打不了仗的,還不等他說話,霍飛光卻上前一步先開了口:“拓跋宇便交給我吧。”
陸起淮聞言便朝霍飛光看去,眼看著她麵上的神色,倒是也未說什麼,隻是與人點了點頭:“既如此,拓跋宇便交給霍將軍…”等這話說完,他是又朝其餘人等看去,跟著一句:“李將軍、林將軍,你們一道協助霍將軍…除去在秦川的埋伏,明川、武川這兩處你們也要事先做好安排。”
“尉遲宣的頭上還有一個拓跋宇,他身為柔然的大皇子為求全必然會派兵馬打探。”
等到眾人應了是——
陸起淮便也不再多言,隻是又朝眾人說了幾句便讓他們先行退下了。
眾人看著陸起淮尚還帶著病態的麵容自是也不敢擾人歇息,等說了幾句慰問的話便先後往外走去,門剛被打開,他們便瞧見了立在門側的一個年輕男人。男人穿著一身白衣,墨發高束,身量看起來並不算高,此時他正半低著頭,雖然瞧不見他的麵容,卻也能隱約察覺出應該是一個模樣風流的少年郎。
他們這些將領平日也時常來這都督府,往日還從未瞧見過陸都督身邊竟然有這樣一個風流少年…一時之間,自是皆忍不住停了步子。
明路和霍飛光看著其餘人等朝沈唯看去剛想說話,隻是還不等他們開口便聽到屋中傳來的一陣輕咳聲,緊跟著是陸起淮聲線平淡的一句:“怎麼,眾位將軍還有事嗎?”
眾人聽出了陸起淮話語中的不高興,雖然心中覺得疑惑倒是也未說什麼,隻是紛紛朝陸起淮拱手一禮,而後便繼續提步往外走去。
霍飛光和明路卻是又看了一眼沈唯才跟著往外走去。
等到眾人都退下——
沈唯才重新抬了頭往裏頭走去,門已被她合上,外頭的光亮便也被阻攔在門外。她眼看著靠坐在床上略微有些不高興的陸起淮先是一怔,而後是忍不住輕笑出聲,她一麵朝人走去,一麵是好笑得與人說道:“好端端的,你這是在氣什麼?”
陸起淮眼看著沈唯過來卻也不曾說話,隻是等到她走到床邊的時候便伸手把人帶進了懷中,而後他就這樣占有欲十足得攬著人的腰,口中是不高興得說道:“就是不高興,早知道就應該把你藏起來。”
他說得卻是真心話。
倘若可以,他真想把沈唯藏起來,隻有他可以看到她的風采。
陸起淮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沈唯,指尖也輕輕撫著她的眉眼,眼看著懷中人瓊鼻秀挺,紅唇微翹,一雙杏眼更是顧盼生輝,握著她腰肢的手卻又忍不住多用了幾分力道…昨兒夜裏,沈唯扮作隨從時,他倒是也未覺得什麼,可今日她隻是換上一身普通的白衣,這幅容色卻是怎麼也掩不住,想著先前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他眼中的暗流卻是又深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