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第二部中的陸起淮最後究竟是什麼模樣?

大抵是想到這些,沈唯竟然在陸起淮的麵前犯起了怔忡,到後頭還是原先坐進了馬車的王氏眼瞧著馬車一直不動才掀了車簾往外看來,眼瞧著仍舊站在外頭的兩人,她便有些拉下臉來。倘若不是因為如今還在宮中,隻怕她早該發作了,可到底恐人瞧見便隻好忍著氣說道:“大嫂,咱們該回去了。”

沈唯聽見王氏這一句倒是回過神來。

她收回了落在陸起淮身上的目光,而後是朝人點了點頭算是謝過先前他那一扶,餘後她也未再多言隻是隻是由秋歡扶著坐上了馬車…而陸起淮卻是等沈唯坐進馬車落下車簾後才收回視線,轉身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帝宮。

原先說還有公事要處理的趙準此時卻是一身便服站在書桌前。

他的袖子稍稍挽起幾分,此時正依著燭火握著狼毫作畫,那畫應該是作了許久,如今已快完成了,等落下最後一筆,他才落下手上的狼毫放進筆洗之中…而後他便依著燭火朝桌上平攤的宣紙上頭看去。

那畫繪得是一幅美人圖,美人的年歲看起來並不算大,此時便坐在秋千上頭踮著腳尖輕輕晃蕩著。

畫雖然是靜態,可趙準作畫之時用盡了心思竟使得那副畫恍若會動一般,這般看去就好似那畫中女子是鮮活的一般。

此時筆墨尚未幹,趙準也不敢用指腹去觸摸,他隻能把指尖停在半空虛虛照著美人的麵容勾勒一通。

夜色寂寥,時而有風輕拍軒窗,而他看著那幅畫喃喃念道:“杳娘。”

這聲剛落,趙準便察覺到屋中多了一道身影,他收回了麵上所有的情緒也收回了停留在半空的指尖,眼看著跪在地上的那個黑色身影,他也隻是淡淡問道:“怎麼樣?”

那黑色身影單膝跪在地上,耳聽著這話便朝人恭聲說道:“先前屬下一直侯在東宮,那裏的確去過人…”

等這話一落——

他察覺到空中的氣氛一凝便又繼續說道:“不過並非是陸大人,而是一對野鴛鴦在那行苟且之事,屬下已經私下處決了…”他這話說完發覺原先凝滯的氣氛又恢複如常才又把高懸的心落了下來,緊跟著卻是又說道一句:“後來屬下要回來的時候發現皇後娘娘也遣了人過來,想來她也對陸大人不放心。”

趙準在聽到後話的時候,原先平展的雙眉卻還是收攏了幾分。

桌上平攤的畫已幹,他把那畫細致的卷了起來,而後才淡淡發了話:“未央宮那處不必理會,至於陸起淮那處,朕聽說晉王如今屬意陸家那位二公子…”他這話說完是又稍稍停了一瞬,跟著才又繼續說道:“既如此,就讓他們去爭去鬥吧。”

那黑衣人耳聽著這話也隻是應了一聲“諾”,眼見男人再無旁的吩咐,他便也不再多言,隻是重新歸於黑暗之中。

而趙準卻是握著手中的畫輕輕叩了叩身後書架,三聲清脆的聲響之後,書架往兩邊移開,裏頭並非暗道隻是放了一隻木箱,那木箱看起來應該有些年歲了,在這幽幽燭火之下正泛著幽暗的光芒。

他什麼也不曾說隻是打開了麵前的木箱。

那木箱之中放置得皆是畫卷,趙準把手中的畫卷一道放進裏頭,臉上泛出了往日從未有過的溫柔神情。

而此時的未央宮,柳夢閑自打回了宮後便把原先侍候在裏頭的宮人盡數趕了出去,隻留下了一個自幼陪著她的宮人。

那宮人先前也在章華宮自然知曉她是因為什麼緣故才會如此,因此她什麼也不曾說隻是轉身沏了一盞安神茶奉了過去,口中是跟著柔聲一句:“娘娘,先喝一盞茶吧。”

柳夢閑聞言總算還是接過了宮人手中的茶,隻是剛剛握在手中還不曾喝,她便又蹙著眉問了一句:“你說,難道當年那場火沒燒死他?”

宮人耳聽著這話,替人按著肩膀的手一頓,隻不過也就這瞬息的功夫,她便又柔聲開了口:“怎麼可能?當年那場火可是陛下親自使人去放的,還下了迷藥,裏頭的那些人一個不差一個不少。”

“再說了,奴先前觀陛下麵上的神色並無大礙,可見是早已調查清楚…若當真是那位,他又怎麼會放心讓他待在太子身側,待在這汴梁城中?”她這話說完眼見柳夢閑還皺著眉便又跟著一句:“何況這位陸大人可是榮國公的長子,榮國公自幼跟陛下一道長大又怎麼會欺瞞陛下呢?”

柳夢閑聽人這般說道,原先蹙起的眉總算還是消落了幾分,隻是握著茶盞的指尖卻還是未曾鬆開。

她往身後的引枕靠去,似是想到什麼便又開了口:“先前去東宮的人怎麼說?”

宮人聞言一時卻未曾開口,待瞧見柳夢閑循目看來,她才壓低了聲音同人說道:“派過去的人並未發現陸大人的身影,倒是發現了一對野鴛鴦,那處如今荒廢,宮裏有些耐不住寂寞的宮人和侍衛便時常會去那處地方行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