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浮雲見他一直看著沈唯的身影隻當他不舍得,便握著他的手柔聲說道:“你也別擔心,我瞧歲歲如今是真得沉穩了許多。”
沈西風耳聽著這話倒也未說什麼…
他隻是眼看著沈唯轉出布簾,而後才垂下眼朝褚浮雲看去,眼瞧著她麵上泛著的溫柔,他的心下也跟著柔和了許多…沈西風什麼也不曾說,他隻是笑握著人的手,口中是輕輕應了一聲。
…
晉江樓。
那褐衣男人耳聽著這話卻是一怔,算法,什麼算法?
不過眼瞧著那個持劍的侍衛退後,他這心倒也不似先前那般慌張了,他仍舊半坐在地上,眼看著青衣男人遞到跟前的賬本…他是先看了一眼屋中的幾個人,而後才接了過來翻閱一看。待瞧見那賬本上的算法後,他的麵色驟然便是一白,這個算法除了家中幾個賬房的管事還有外頭幾個老掌櫃之外,根本就沒有人知曉。
這個男人手中怎麼會有?
那青衣男人眼瞧著他麵上的變化,便又問道:“這是你想出來的算法?”
那褐衣男人聞言,握著賬冊的手卻是一緊,不過想著當日那人說過的話,他想了想便梗著脖子說道:“自然是我。”等前話說完,他的膽子也大了許多,這會便起身拍了拍衣服,而後是又看著青衣男人冷聲一句:“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私竊我陸家的東西?真是好大的膽子!”
這賬冊的算法就跟一些女子陪嫁所帶的菜肴鋪子都是不外傳的,何況這個法子陸家也實行也沒多久,經手的也都是些信得過的掌事、掌櫃,也不知道這幾人是從哪裏找來的?他想到這,聲音便又跟著拔高了許多,連帶著麵色也是一片憤然之色:“我勸你們識相的馬上把我送回去,我就姑且不和你們計較這件事了,若不然…得罪了我們榮國公府,可有你們好果子吃!”
“你祖上都是務農的,你因為跟著隔壁教書先生學了幾個字才進了榮國公府當小廝…”
說話的是負手而立的玄衣男人,他仍舊未曾轉過身,就連身子也沒有偏移半分,等前話一落,他是又淡淡跟著一句:“倘若你有這樣的法子早就在陸家受重要了,又何必蹉跎這麼多年?”
他這話一落——
褐衣男人的麵色便是一變。
還不等他說話,原先站在一側的侍衛便取出了手中的劍,劍身滑過劍鞘傳出清脆的聲響,而後便抵在了男人的脖頸處…侍衛的聲音就如他的臉一樣淡漠:“你還不說?”
那褐衣男人被這番動作嚇得直接癱軟在了地上,他手上握著的賬本被扔在了一側,而他麵色慘白直愣愣得看著那把被架在肩上的劍,好一會才顫著聲音說道:“我,我說。”
雖然那位對他有提攜之恩,可是再大的提攜之恩也沒有命重要。
若是沒了命就什麼都沒了…
何況那位整日待在內宅,這些人左右也不會為難到她…他想到這便定了定神,而後是看著那個玄衣男人,顫著聲音把真相說了出來。
玄衣男人耳聽著這一字一句,握著玉佩的手便是一頓。
他仍舊半仰著頭看著天上的那彎明月,而後是輕輕一笑:“果然是她。”他的笑聲因為低沉的緣故便又多了幾分磁性,就如金玉敲擊在一道。
那褐衣男人耳聽著這句“果然是她”,心下也有幾分起疑,隻是察覺到皮肉那處壓著的劍身,哪裏還顧得上再想這些?他吞了吞口水,而後是看著麵前的男人,啞聲說道:“現,現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他這話說完便又忙跟著一句:“你,你放心,今日之事我絕對不會和別人提起的。”若是讓那位知曉他說出了真相,隻怕如今他所擁有的一切也都變成虛無了。
他又怎麼可能會與旁人提起?
玄衣男人耳聽著這話也未曾說話,他隻是抬了手,侍衛會意便收回了劍,而後是重新打暈了那個男人背著人出去了。等兩人走後,那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便走上前,口中是道:“屬下倒是未曾想到那位榮國公夫人竟然有這樣的本事,若是樓中按著這個法子,日後不知可省去多少人力和時間。”
玄衣男人的指腹仍舊磨著手中的玉佩,聞言也隻是說道:“她的確是個厲害的。”
他這話剛落——
便有一道黑影跪在了他的身後:“一直跟著那位的人過來傳話,說是那位從沈家出來後便有人在暗中跟著那位,瞧著…倒像是棲雲山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