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淡定了看了眾人一眼,神情輕鬆,一點也沒有事情敗露該有的著急,她慢悠悠的拿起桌上的酒壺,往酒杯中倒了一盞酒。
迎春的這個動作,讓貴妃心中一跳,不自覺的後退了半步,那怕是有“救兵”在,她也怕迎春因為被動了孩子,激憤之下不管不顧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她灌鶴頂紅。
誰知,淑妃悠悠然的舉起酒杯,仰頭將酒水一飲而盡。
這一刻,迎春的心中很愉悅,投石問路,看來要有結果了。
喝了,喝了,淑妃自己喝了鶴頂紅,貴妃心中湧上這幾個字,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放下酒盞,迎春對剛剛貴妃求救時說的她要鳩殺她的話不置可否,帶著點愉悅的開口說道,“十八年的女兒紅,果然讓人陶醉,隻是,貴妃,大約是瘋魔了!”
迎春淡定的為貴妃下了結論,看,貴妃說她要鳩殺,但這酒,淑妃自己都喝了,一點事都沒有,這貴妃,可不就是被害妄想症、瘋魔了嗎!
電光火石間,貴妃突然就明白了過來,什麼十八年的女兒紅配鶴頂紅,正要是這等劇毒的東西,淑妃豈會自己喝了?
被騙了!被騙了!被騙了!這三個字在貴妃耳中無限循環。
沒有人去管貴妃,迎春淡定的走到桌前,坐下後看向門口的來人。
從知道貴妃是凶手的哪一刻,她便絕對容不下貴妃了,她的兩個孩子還小,也是最是容易被人算計的時候,而貴妃心機深沉,她又盯上了兩個孩子,她也不覺得這次放過貴妃、或者是感化貴妃後,貴妃就能立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說裏都不敢那樣寫。
若是讓自己的孩子處於被毒蛇盯著的環境中,時時刻刻要防備毒蛇突然躍起咬傷兩個孩子,那她為什麼不直接除掉毒蛇,一勞永逸呢?
誰敢朝兩個孩子下手,她就要了她們的命,這一點在迎春心中從來沒有改變過。
她從皇上那裏接過處理此案的權利,哪怕是開始的時候皇上就說了話,凶手單憑她的處置。
但是,凶手是正一品貴妃,認真算起來比她還要尊貴那麼一二分,皇上這個身份,他說的話,他的心思,雷霆雨露,誰知道聖意會不會在眨眼間改變,她從來都不敢太過於當真。
所以,從知道貴妃是凶手的那一刻,她就開始步步的試探了。
下鑰的時間,宮門各處落了鎖,哪怕她是宮中一品淑妃,她也不能隨意走動。
雖然她叫人開宮門的時候拿著皇上欽此的信物,但信物再如何也比不過皇上的一句話。皇上對後宮的掌控向來嚴厲,隻是往日裏不太理會罷了,何況她這次鬧出的動靜有些大。
如此大的動靜,皇上那裏必定早就得到了消息,但是,她從長樂宮晃到永寧宮,又從永寧宮晃到了長安宮,依舊沒有等來皇上的訓斥,這讓她心中肯定,聖意未變。
到了貴妃這裏之後,她擺出一副要貴妃命的樣子,她手中武力強大,貴妃反抗不得,她就不信貴妃不會不派人找皇上求助。
雖然她絕對不允許凶手逍遙法外,也不敢將兩個孩子置於危險之中,但她也不能因為此就搭進去自己,那完全是本末倒置,賠本的買賣,她比誰都清楚,隻有她好好的立在宮中,才能更好的保護兩個孩子。
所以,她故意放走了通風報信的人,還在這長安宮和貴妃磨磨唧唧這麼久,為的不就是給通風報信的人時間嗎?
反派死於話多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哪怕她不是反派,她也知道某些時刻最需要幹淨利落、一錘定音,免得遲則生變,但她不得不如此行事。
若是隨著有人去通風報信,皇上的人前來勸架或者阻攔,那就表示皇上要貴妃活著,那麼,她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動貴妃。
但若是皇上的人不管不顧,甚至於報信的宮人連東六宮都出不了,那就表示,皇上沒有對她處理貴妃有任何的意見,她就能快刀斬亂麻的將這個威脅孩子們的毒蛇除去。
投石問路,便是如此了,而現在,便是她驗收結果的時候到了。
迎春理了理袖子,穩穩的坐在椅子上,她一點都不急,不管皇上對貴妃是保是棄,她都是容不下貴妃的,皇上會有的兩種反應,也不過是會讓她選擇不同的方案罷了,畢竟,她要去除這個威脅的心,很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