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逸君冷若冰霜的將苦苦的藥湯灌進單玲瓏嘴裏。
幾次差點被嗆,單玲瓏流著淚掙紮,孟逸君好像也無動於衷。
灌完藥湯,他們將單玲瓏扔在地上,就像扔一塊用髒了的抹布。
孟逸君雙手背於身後,昂首挺胸,走得非常有君王之風。
秋風吹得出了鳳寒宮的孟逸君目光迷離像蘊含著水氣,回過頭,他看了看鳳寒宮的宮門,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俊美的臉龐顯得蒼白而疲憊。嫻妃過來了,溫柔的拉著他冰涼的手:“皇上,臣妾剛剛學會了廣陵散,您去聽聽吧。”
“朕不想聽!”
“臣妾知道皇上心情不好,這才日日練習……”
“朕說了不想聽你彈琴,你難道聽不懂嗎?”
孟逸君轉身走了,嫻妃跪在地上,目送他離開,秀目裏早就閃爍著晶瑩的淚光。抬頭看著鳳寒宮的朱色大門,她咬了咬牙。目光裏已經沒有了小女人的委屈,而是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冷戻。
鳳寒宮的漢白玉地麵在深秋裏特別的冰冷。
單玲瓏睡在地麵上瑟瑟發抖……
半弦月的清輝從窗外偷偷照了進來,落在她木然的臉上。
淚水和著藥漬打濕的衣衫濕膩膩地貼在胸口。
那傷,又開始痛了。
而且痛徹心扉!
單玲瓏卻再也沒有了力氣……她掙紮了幾次也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一陣被活撕軀體般的巨痛之後,她的兩腿間流出溫溫熱熱的血液和一小塊模糊不清的血肉。
單玲瓏將那決血肉握在手裏,嘴角卻出現一絲絕決的笑意。
未進南國皇宮之前,氐族人說她比天上的月亮還要漂亮還要潔淨!
單玲瓏喜歡自己是幹幹淨淨的。
她強撐著起身,打了半桶水洗幹淨身上的血汙,又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
遠處隱隱約約的瑤琴聲聲,鸞鳳殿裏今夜又是歌舞升平吧?
單玲瓏冷笑著找出筆墨,寫了幾個字放在自己貼身衣物裏。然後,她拿出自己的一根腰帶,一扔,讓它穿過鳳寒宮走廊轉角處的矮梁。
這腰帶可真是她這一世的惡夢!
單玲瓏向著城王府的方向望去,迎著秋風絮絮而語:“他對我的恨波及到你,對不起,城兒……我這個嗜權如命的娘親死了,你才能受到他的垂憐。所以,娘親走得甘之如飴。隻是可惜,城兒啊,娘親不能親眼看到你長大成人……”
她這一次沒有倔強,任淚水肆意衝刷自己的臉……
登上那個曾經讓她害怕的金絲楠大椅子,單玲瓏從容地將自己的脖子伸進了她認認真真係好的繩套。
“啪!”
金絲楠椅子被她蹬倒在地!
世界安靜了。
耳邊沒有了世人的嘲笑,城兒的嚎哭,更沒有了那遠處涼薄的瑤琴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