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天忍不住跟傅澤吐槽。
傅澤也說道:“巧了,趙亞然也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門。”
方燦燦:“......”
花枝招展......
也是相當形象了。
陶文婉待在香港的這段時間,每天都會跟趙鈺一同前往鄧湘林的服裝工作室。
這是一件位於銅鑼灣寫字樓的一家寫字樓的隔間,工作室小小的,卻五髒俱全。
一直以來,這間店鋪都是鄧老親自在店裏守著,隻是後來他年紀漸漸大了,鄧展榮則為他請了一個助理。
原本鄧老想要把助理培養成自己的徒弟的,隻是,助理隻對拿工資有興趣,換了幾個助理最終都沒有找到徒弟,鄧老最後也終究放棄了。
陶文婉和趙鈺來到他工作室一起交流旗袍經驗,讓他非常高興。
常年麵對布料和針線,他愈發的沉默寡言,性格也愈發內向。鄧展榮原本有些擔心父親,不過時間長長了他也明白了,其實隻要父親還和旗袍相伴,那他就不是孤獨的。
此時,陶文婉縫完了手上的裁片,恭敬的退到一邊。
鄧湘林戴上了老花眼鏡,仔仔細細的看著。
“其實,我不需要問別的,隻看這收針,就知道你是謝青教出來的徒弟。”
陶文婉有些詫異:“鄧老,你也認識師父的針腳?”
“你看看我的。”
鄧湘林顫抖著手把一件件旗袍擺在陶文婉的麵前。
陶文婉驚訝的發現這些旗袍,無論是成品還是半成品,都使用了跟師父相反的收針。
兩種都很特別,像陶文婉這樣每天都跟針線打交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兩種收針的區別和聯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其實我的針法是謝青教的,他覺得我隻是在布行當一個夥計沒什麼前景,就每次來上海的時候教我一點做旗袍的知識,隻可惜後來因為戰爭中斷了,我也跟他斷了聯係。”
陶文婉想了想:“如果師父教你,那這針法為什麼是反著教呢?”
“收針的針法是他獨創的,聽說是跟一個女孩的名字有關。可能他想要這份獨一無二,教我的時候別的都毫無保留,唯獨這收針的針法卻反著教的。我當時問過可惜他也沒有細說。”
陶文婉:“那他為什麼教我和趙鈺的版本卻是正確的針法?”
鄧湘林看著她笑道:“謝青一生可有婚配,可有子女?”
陶文婉歎口氣:“師父一生單身,沒有子女。”
鄧湘林:“那他是把你們看做他的一雙兒女了。”
趙鈺身體一震,看向陶文婉。
陶文婉也看了他一眼,隻怕師父的確是這個意思。
“鄧老,謝謝你告訴我。”
雖說陶文婉早就知道師父視她為親生女兒,可這話從鄧老嘴裏說出以後,她的一些猜測得到了印證。心中對師父更是思念。
趙鈺被這個故事震撼了,原來師父曾經愛過一個女孩,卻不知道什麼原因沒能和這個女孩在一起。他單身了一輩子,也做旗袍做了一輩子,每一次收針都是她的名字。難怪師父立下了軍功卻也最終回到旗袍行業,大概也是這個女孩的關係......
所以,當初他收文婉和自己為徒的時候,是知道自己這一生都無法跟愛人重逢,既然無法相守,就把針法傳下去,讓兩個自己視若親生孩子的徒弟代替自己把這份思念傳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