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氣爽,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下,偶爾幾聲蟬鳴,讓這有著一絲涼意的清晨更顯寂靜。
陳府院內。
此時正有一名十來歲的孩童在院子裏紮著馬步,雖然還有些年幼,但能看得出他底盤穩健,馬步紮的已經有了一定的功底。
“衍兒,學武之人,基礎最為重要,打不牢基礎,招式再為精妙也是白搭。須知萬丈高樓平地起,這紮馬步便是基礎中的基礎,基礎不牢,武道便無從談起。”
“這世間絕大多數的武者都處於煉體境,你現在就是處於這個境界,煉體境的武者雖說比普通人強悍了不少,但他們終究也隻是單單肉體強橫一些罷了,你現在要是不打牢基礎,那麼想要提煉出真氣進入化氣境,簡直就是癡心妄想,所以你……”
孩童麵前,一個男子正背著雙手來回踱步,如同一名教書先生般喋喋不休。
“行啦老爹,這些話你隔三差五的說,嘮叨了幾年了?你不煩麼。”
孩童張嘴打了一個哈欠,明亮的眼睛裏似乎還有眼淚打轉。
打自己習武以來,老爹便經常在他耳邊嘮叨這些話語,聽的他耳朵裏都快起繭子了,這讓他頗有些不耐煩。
男子見孩童如此懶散,而且還這麼說自己,他的步子頓時便停了下來,隨後臉色一黑,指著孩童的鼻子罵道:“嘿,小兔崽子,你還嫌我煩了是吧,你要是每天早上都能認真習武,我至於一遍遍的說麼,就你這懶散樣,我看你十年八年的都不一定能修煉出來真氣!還有,認真點,別在這兒給我打瞌睡!我去準備早飯。”
男子頗為氣惱的衝著孩童嚷了一通。
罵完之後,他先是頓了頓,隨後便想起來到了該做早飯的時候了,於是男子瞪著眼睛衝孩童叮囑了一句,緊接著便轉身離開了此處。
“知道啦~”
見男子離開了,孩童拖著長音隨口應答道,老爹每天早上都是這些類似的話語,聽的他很不耐煩。
時光如水,緩緩流淌,轉眼間便殘月西落,金烏東升,孩童紮了一早上的馬步之後,終於是回到了屋裏,和老爹陳磊一起吃起了早飯。
“衍兒,我還有事要去城主府一趟,你吃完飯休息一會兒,然後就去院裏練我教你的基礎劍法,為以後學習《問道劍》打好基礎,知道嗎。”
吃完之後,陳磊放下碗筷叮囑了陳衍一番,然後便出了房門,徑直的往自己房間走去,打算換身衣服再去城主府,畢竟他好歹也是武陽城的督主,總不能穿件兒白褂子就出門吧,這實在是有失體統。
不一會兒,陳磊便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隻見他橫眉虎目,猿臂豹身,精壯的身上穿著一襲黑色長袍,袍上以銀色絲線勾勒出一頭猛虎,腰間斜挎一柄長劍,整個人顯得十分英武。
“衍兒,好好練我教你的劍法,別偷懶啊!”
陳磊叮囑了陳衍一句便出了府門,而後徑直往城主府走去。
“好啦,不要囉嗦了,我保證好好練劍。”
陳衍看著出門的老爹高聲回了一句,話語間充滿了認真,好似一會兒要好好習武一般,但是其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可就不得而知了。
看著老爹出門走遠了,陳衍這才小聲的嘀咕道:“練個屁,去街上逛逛,消消食。”
說著他便慢慢悠悠的起身向外走去,到了門口後隨手關上府門,然後轉身離開了陳府。
陳衍居住的武陽城下轄眾多村莊市鎮,而武陽城作為中心城市自然是繁華無比,整條商業街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陳衍一來到這裏便如同遊魚入海一般,到處瞎竄。
“冰糖葫蘆哎~”
“燒餅~剛出爐的燒餅~”
“烤~肉串”
“梨,誰要梨”
走在大街上,陳衍左手一根冰糖葫蘆,右手一把肉串,吃的是不亦樂乎,這兒瞧瞧那兒看看,盡挑人多的地方鑽,不一會兒他便走到了一個賣雜貨的攤位前。
這攤位倒是和別的攤位有所不同,因為那攤主並未同其他人一樣站起來大聲叫賣,而是如同一灘爛泥般仰臥在躺椅之上。
隻見這攤主將一把陳舊的蒲扇覆於麵上,一身灰色的長衫略顯破舊,一雙破鞋掛在腳上,左腳的上的鞋還破了個小洞,大腳趾從裏麵露了出來,整個人看起來邋裏邋遢的,一眼看去便讓人心生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