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觀望的蘇晴,看得出秦淮還是很喜歡孩子的,他給孩子起了個文雅的名字——秦錦初。
這是秦淮的第一個孩子,也是長子,身份尊貴。
秦淮看著荔嬪,如往日那般疼惜,“朕聽說你早產,心裏掛念的很,你受委屈了。”
荔嬪卻不同往日,她不會再迎接秦淮溫柔的目光,而是故意錯開,不失禮儀的笑著回道,“陛下言重了,嬪妾不委屈。”
秦淮將懷裏的孩子遞給奶娘,當即命道,“即刻起,晉荔嬪為荔妃,居於蘭芷宮,冊封典儀三日後舉行。”
從荔嬪到荔妃,升了兩級,可在荔嬪的臉上卻看不出欣喜的樣子,還是那般溫文爾雅,無形間似乎和秦淮隔著很遠的距離,起身施禮,“嬪妾謝陛下隆恩。”
一整天,秦淮都歇在荔嬪那裏,不,現在改叫荔妃了。
荔妃雖然和秦淮在一起,卻一點也不親近,這並不讓蘇晴有什麼不適,一個被愛情所傷的女子,豈能如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但讓蘇晴不適的反而是秦淮,他明明知道荔妃知曉了一切,可是他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裝作荔妃和從前一樣被他蒙在鼓裏,繼續對荔妃溫柔以待。
至少,他應該問問才對,他應該解釋才對。
蘇晴站在那裏想了很久,終於得到了答案。
秦淮根本就不在乎。
若是在乎,他一定會和荔妃解釋清楚,不會讓荔妃心寒。可當下這般,便是不在乎荔妃會不會傷心,他隻是不想打破這份融洽的關係,這世間難再找一個和闌珊長得如此相像的人,他不想就這麼失去。所以他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不去在乎荔妃的感受,隻是不想打破自己對闌珊的寄托。
一時間,蘇晴終於明白,荔妃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個介懷闌珊的工具而已。
晚上,秦淮回到了清心殿,太醫為他換了藥,胸口的傷口已經好了很多,但還沒有結疤。
眾人退去,秦淮吩咐了一聲,“燃些香,朕乏了。”
蘇晴點了香,秦淮疲累的歪在軟塌上,對蘇晴道,“你去一趟鳳翥宮,解了熙貴妃的禁足。”
看來,熙貴妃的父親這仗沒白打,得了賞賜不說,還救了自己的女兒。
蘇晴領命,點了燈籠帶著人往鳳翥宮走去。
到了鳳翥宮,撤了把守的侍衛,她自當要去見熙貴妃的,即便她一點也不想見那個女人。
多日不見,熙貴妃憔悴了不少,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但在蘇晴麵前,還是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
蘇晴隻想著趕緊複命離開,“陛下有旨,解除熙貴妃禁足之令,您現在自由了。”
語畢,蘇晴就要走,熙貴妃卻命令道,“站住!”
迫於二人尊卑有別,蘇晴隻能停下,站在原地看著熙貴妃。
熙貴妃冷冷的看著蘇晴,眼底帶著十足的不悅,“本宮還真是小瞧了你,你果真有本事啊。”
蘇晴謙卑一笑,話語沉穩,“熙貴妃娘娘過獎了,奴婢哪有您聰慧,不過幾句話,便讓陛下和荔妃娘娘生了隔閡。”
熙貴妃眉眼一挑,“你連這個都知道?看來還真是有點本事。”
蘇晴當然知道,這宮裏還會有誰告訴荔妃關於闌珊的消息,熙貴妃從前是得寵的妃嬪,她經常出入清心殿,發現那壁櫃也是正常。
熙貴妃並未覺得自己做錯什麼,理直氣壯道,“本宮隻是不想讓荔妃活在陛下的謊言裏。”
蘇晴臉色一沉,冷道,“娘娘是不想讓荔妃太過得寵吧?”
熙貴妃撇嘴一笑,“論恩寵,如今宮裏誰能比得過荔妃?一朝得子便平步生雲了,不然就憑她能坐上妃位?當初若不是你,她連這孩子都生不下來,雖是早產,也算她有福氣了。”
這話果真讓人厭惡,做了惡事還一副這般模樣。
蘇晴不想在此逗留,“熙貴妃娘娘若無他事,奴婢就告退了。”
熙貴妃卻不緊不慢的回道,“魏子林,本宮有父親護著,你有什麼?你害的本宮禁足多日,這筆賬本宮還沒找你算呢?”
蘇晴沒有絲毫畏懼,問心無愧者又有什麼可怕的,“娘娘為什麼禁足您自己心裏清楚,到底是被人所害還是罪有應得,您也清楚。奴婢好心勸您一句,一切尚有挽回的餘地,趕緊收手吧,別等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再追悔莫及。”
作罷,蘇晴已徹底無心逗留,朝著熙貴妃施禮道,“夜深了,娘娘早些歇息,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