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國南部省的省會城市,山海市。公元2015年4月的一個夜晚。
一個滿臉通紅的男人拿著一瓶大歪嘴,半靠著江邊的石頭上。酒瓶裏已經沒有酒了。他喘著粗氣,腳上的鞋子已經不見了一隻。望著江對麵的燦爛燈火,男人突然站起身,將手中的酒瓶狠狠地朝江中扔去。酒瓶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啪”地一聲掉入滾滾江水,然後消失不見。
男人約莫三十五六歲的年紀,穿著一套休閑服,休閑服上沾滿了泥土,隻有一隻腳上有鞋子。
扔掉酒瓶,男人忽然蹲下身體坐在石塊上,雙手捂住麵部,放聲大哭。
那個男人叫馬凡。三十五歲的馬凡是山海市一家國企的普通中層幹部,拿著不高不低的工資,生活波瀾不驚,平平談談。馬凡的老家在農村,他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邱曉婷是一家公司的普通職員,幹著朝九晚五的工作,工資剛好夠她自己用。七年前馬凡與妻子交往,然後一直共同生活。三年前他們在父母的催促下結了婚,不過結婚後妻子邱曉婷一直未能懷上孩子。
邱曉婷娘家家境比馬凡優越,她父母都是山海市某銀行的工作人員,家庭條件比馬凡好多了。也正因為此,邱曉婷在馬凡麵前有了不少優越感,內心裏還隱隱瞧不起這個男人。不過,邱曉婷的父母深知男人品行的重要,於是拒絕了一些家庭條件優越的求婚者,選擇了馬凡作女婿。
可以說,馬凡的家庭,在山海市再普通不過。一家人本來平平靜靜地生活,然而很快這種平靜卻被打破了。
隨著二人婚姻生活的持續,邱曉婷對馬凡的不滿越來越甚。在她眼裏,這個男人除了工作穩定,其他方麵一無是處。不會喝酒、不抽煙,邱曉婷覺得這完全沒有男人氣度。平時不唱K、不進酒吧,讓邱曉婷覺得馬凡毫無趣味,是個完全不懂浪漫的人。她覺得這種平淡的生活與自己理想中的浪漫生活相去甚遠,她的理想和父母的想法截然不同。她的理想是過上錦衣玉食的闊太生活,因此從結婚時起就對父母頗有怨念。馬凡和邱曉婷家庭矛盾也逐漸升級,雙方冷戰後分居了一年,不管雙方家人如何勸解,也不管馬凡如何低三下四道歉認錯,邱曉婷還是堅決要離婚。
今天是二人離婚的日子。辦完離婚手續後,除了家人,馬凡沒有對任何人說。他渾渾噩噩地在單位呆了一個下午,下班後買了一瓶酒,邊喝酒邊沿著馬路毫無目的地走著,然後不知怎樣就走到了江邊。回想起他和邱曉婷曾經在這裏光著腳撿鵝卵石打水漂,昔日的歡聲笑語仿佛還在耳邊回蕩,馬凡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一堆鵝卵石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隱約間,馬凡似乎看見一團耀眼的光球以極快的速度從天而降,瞬間砸在了他的身上。
馬凡睜開眼,覺得頭痛欲裂。眼前一片模糊,漸漸地能看見模模糊糊地有一些燈光。他晃了晃頭,漸漸覺得有一點清醒了,這才感覺到自己是躺著的。他感覺腰部被硌得生痛,伸手一陣摸索,發現身下是一堆亂石。待遠處的模糊燈光慢慢清晰,他才看清那是江水倒映的岸邊建築的燈光。
他正準備用手撐著爬起來,驀然覺得除了頭痛,渾身上下都是一陣酸痛。腰部、大腿、腹部一陣一陣牽扯的撕裂疼痛,使他忍不住叫出聲來。緩了一口氣,他這才慢慢從地上撐著爬起來。就著昏暗的燈光,他勉強看清小腿部褲管已經破了,小腿露了出來,小腿上一塊皮被擦破了,有點血絲滲出來,傷得不是很嚴重,讓他得以緩慢地移動步伐。
馬凡精神一陣恍惚。他甩了甩頭,努力地回想這是哪裏,自己發生了什麼。
貌似好久沒有受傷了。以前讓自己受過傷得人,都已經被自己殺死。他努力地回想起,剛才好像受聯盟的安排,正在實驗室接受修真聯盟新發明的“神識強化三號”儀器的改造,準備將聯盟科學家和修真界聯合研製的尖端科技成果、承載了聯盟十億年科技和修真發展的記憶載體“微星”植入馬凡意識之中。不過記憶中好像正在改造的最後階段,一道強光襲來,瞬間擊破了儀器外圍的防禦罩,聯盟實驗室的護衛施救不及,儀器被當場破壞。正在接受改造的馬凡受到波及,身體完全毀壞,情急之下馬凡施展秘法,元神逃逸而出。
馬凡心念一動,準備提氣療傷,卻發覺丹田內空空如也,身體沒有任何修為。他試著用神識聯係左手中指的儲物戒指,卻發現杳無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