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兩代采取上述一係列措施的結果,使當時社會經濟獲得顯著的發展,封建統治秩序也日臻鞏固。
但是,文景時期的“與民休息”政策的目的是為了穩定和加強對農民的控製,進一步鞏固封建統治,一些看來對農民有利的措施,實則對地主、商人更為有利;同時,文帝為求得政治上的安定,對同姓諸侯王的權勢雖曾有所限製,但未能采取果斷措施消除其動亂隱患;景帝三年(公元前154年)吳楚七國合謀叛亂,與此當有一定的關係。
這一年,一位東方帝國盛世的見證人司馬遷,就降生在長安東北方的龍門(今陝西省韓城縣附近)。他的一生,耳聞目睹了整個漢武帝時代的盛況,巡禮了春秋戰國,甚至黃帝以來的古聖遺跡。在那個承先啟後而富於開創性的時代,他將漢以前的曆史作了一番總的整理,對當代史實進行了詳盡的敘述,並以他當時的世界性眼光,旁及亞洲鄰國,完成了一部震古爍今的史學巨著——《史記》。
司馬遷出生在龍門。滾滾黃河從青藏高原流到隴西高原,然後轉向東北繞個彎兒,形成奇妙的河套以後,再向南流,將晉陝高原割裂成山西、陝西兩部分,而再轉向東,下太行山之前,有個不容易通過的水險,那就是龍門。相傳是大禹治水所鑿,原來是一座山,就叫龍門山。它被一分為二後,分跨黃河兩岸,黃河過了這個龍門口,就山開峰闊,河水豁然奔放,聲如雷鳴。河中魚類都無法遊過去,說是遊得過去的就是龍,所以世稱登上高位或科場得意就叫“登龍門”,或“鯉魚跳龍門”等等。又因為司馬遷出生在這裏,所以也有人以“龍門”稱呼他。
在龍門南方,黃河轉折向東,其支流渭水的彎道附近,有一關和一山是自古以來極重要而明顯的政治與文化之分界線,那就是被稱為“殽函之險”的函穀關,和杜甫詩“諸峰羅列似兒孫”的西嶽華山。
人們常常說的“關東”、“關西”和戰國以來所稱的“山東”、“山西”,就是分別指這個關和這個山。
攤開地圖可以發現,司馬遷的出生地龍門,正好就在關東、關西交界線接近中央的位置。它就像一道門,可以盡窺關東、關西的一切,如果說上天把這位曠古奇才送上曆史舞台的位置,對台下的觀眾有所暗示的話,也許這就是個看天下事、記天下事的最佳位置吧!可是,上天安排的這出戲似乎將是一出悲劇。因為龍門雖在交界地帶,但仍屬關西地區,以當時的地域觀念而言,他是被征服者秦人的後裔。上天賦予了他的浪漫個性,同時伴隨著“命運”交響曲三短一長的不安音符。他是注定要卷入一起關西軍人世家所發生的案件中,而無助地接受了慘無人道的刑罰。這個悲劇是不是不夠悲壯呢?因為他沒有為受冤枉慷慨而死,卻受辱求生。不是的,人們不是一樣也能從他的巨著《史記》中,感受到那個“壯烈”的餘震麼?因為他的求生,是回過頭來,重拾那“亂臣賊子懼”的史筆,指向千古,麵對萬人。這豈不更壯烈?
文景兩代采取上述一係列措施的結果,使當時社會經濟獲得顯著的發展,封建統治秩序也日臻鞏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