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詭譎的古畫(1 / 2)

你知道你出生時的情景嗎?

每個人都會說,我當然知道,我媽媽告訴我了,我出生在醫院產房,或者有人會說我出生在自己家裏。

而我卻不能這樣回答。

因為我沒有媽媽。

準確的說是我的記憶中沒有媽媽。我的記憶中隻有朱姨和沈媽。她們是我在孤兒院裏最親近的人。雖然她們很疼我。我對她也滿懷感恩,但我知道她們都不是我的媽媽,這一點她們也沒有對我有所隱瞞。當我問及此事的時候,朱姨會用手比劃著告訴我,說我是被沈媽從路邊救回來的。我問沈媽當時的情形。沈媽說,當時我被一片厚厚的棉布包裹著,兩行淚痕將臉上的黃塵衝開兩條河,幾隻螞蟻在我臉上跑來跑去。

她當時看見我懷裏放有一個竹筒,裏麵卷著一張已經發黃的布。

我猜想,這是我那遺棄了我的父母留給我的信物。這種事閉上眼睛都可以想象得到:很多情侶生了孩子後沒有能力或者不想承擔哺養責任,就會將孩子遺棄,而且基本都會在孩子身上留下一張紙,寫上孩子的出生年月日。隻不過,這對不負責任的父母留給我的不是一張出生時間表,而是一張破舊的布。

雖然這塊布很不起眼,隻是我那可恨的父母發了一次善心,但是對我這樣一個棄兒來說則十分重要,因為這是棄兒的根,隻有有了根,棄兒才不會對自己的人生充滿虛幻感,才會充滿自信。

朱姨是個啞女,這就不用說了,她不能正常說話,隻能咿呀啊哦,但她心裏應該很明白這個道理。沈媽更不用說了,她是孤兒院的院長,還有裝滿整整一間房的幾百個抽屜,每個抽屜裏都珍藏著一個孤兒的身份。通常來說,我的身份當然也應藏身其中。

我在看到我張奇特的身份證時,根據我的記憶,已經是我大學畢業後的事了。

我無比好奇地從深媽手裏接過它,發現它並不是一張紙,而是一塊已經磨損得有些破損的布。可能是由於它產生的年代過於久遠,以致布麵很薄很脆,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撕破。沈媽望著我無比期待的表情,好像很嚴肅,又好像開玩笑似地說:“保存好它,這是你唯一能找回自己的身份的東西。”

朱姨在旁邊眯縫著雙眼看著布麵上依稀畫著一個女子的肖像——那女子模樣俊俏,似笑還怨,卻挽著高高的發髻,插著一支鳳頭釵,不像是現代人。她指指我的背包,讓我放進包中,好好保管。

我實在看不出這幅畫有何意義,但我還是慎重地將它放進了自己的背包中——我要背著我的根去漂泊去流浪。

沈媽說:“出去找個工作吧,不能永遠窩在孤兒院裏。男人要有出息。”

這是當時拿到這幅奇怪的畫的情景。

我想,每個人都會對自己的身世滿懷好奇。可以預想:這幅畫曾經被我父母拿在手中,照著他們的臉龐。我無數次放在眼前觀看,甚至拿著放大鏡一寸寸的找,希望從裏麵發現隱藏著的秘密,我還用過武俠裏所說的水影法、火影法,用吸水紙在上麵輕輕抹水,用酒精燈烘幹,但那塊布上沒有現出半個字來。

這張畫用的是什麼料子呢,用手細摸,滌綸?棉布?麻布?動物皮?都不像,倒是有些桑蠶絲的感覺。這幅畫上的女子身著素服,腰纏玉帶,長著一幅鵝蛋臉,鼻梁又挺又直,睫毛又長又密,嘴角輕抿,明明是在笑,眸子裏卻含著某種惆悵,如煙似霧,似有還無。那樣子總讓人想起劉亦菲扮演的小龍女,遺世而獨立,玉潔又冰清,讓人充滿憐惜,而她的身旁竟然是一座高大的石碑,碑上的刻字已經磨損掉了,隻留下了一個模糊的“止”字。

我時常對著畫中女子發呆。

這女子到底是誰呢?

她為什麼會站在這樣一塊石碑前麵?

石碑上的“止”字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指生命到這裏終止嗎?

我的生身父母為什麼要將它放在我身上?

難道這女子就是我母親?可是,她為什麼梳著高高的發髻,像個古人?

麵對這幅奇怪的畫,我的心裏充滿無數個問號。

我也曾這樣想過:也許我母親本來就是現代人,隻不過打扮成古人的樣子而已。影樓裏不是經常有人打扮成古代的才子佳人拍藝術照嗎?這也並不稀奇。

有一次,在觀看一檔《鑒寶》節目時,我突發奇想,這會不會是父母留給我的一件古董文物呢?我將它拿到考古研究所的鑒定專家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