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進入第二學期,同學們仿佛一夜之間成熟起來了,成績好的開始自我加壓進入衝刺模式,成績不好的也不再課裏課外搗亂,或許是感覺到了分別已近在咫尺,大家的交往中明顯帶著一種珍惜,從來不說對不起的,現在也張開了嘴,很少幫助別人的,現在也願意把手伸出去了。起哄、打鬧這些惡作劇類的事情,忽然斷崖式的就減少了。
這一學期的課,已經基本沒有音樂、美術、體育、這些所謂的副科了,一律的語數外等主科。這時的主科老師也是當仁不讓,絕不會叫課堂空著,為了能在最後的時間裏讓同學們盡可能的多掌握一些知識,主科老師們真是拚了,他們常常課鈴未響就到了教室門口,課鈴響了還要再嘮叨幾句。
那天教政治的王老師早已捧著一摞講義到了教室門口,這時已經下課好幾分鍾了,可是教數學的陳老師的作業還沒有布置完,等布置完作業下課,上課的鈴聲又響了,而同學們還要上個廁所,這樣一來就嚴重影響了王老師的課。
王老師看著還不斷朝廁所跑的同學,一臉的怒氣,但是學生無辜啊,於是滿腔的怒火,就全部衝向陳老師。陳老師因為小測驗不理想正在煩著哪,結果二位老師就交上了火,一個喊:“你上課也注意把握一下。”一個毫不買賬:“就耽誤一會兒,怎麼了?你看你不依不饒的。”
就這樣越吵聲音越高,竟至動起手來。陳老師哪裏是王老師的對手,王老師人高馬大,兩人相互靠近,這時王老師一伸手便把陳老師推的退了幾步,王老師乘勢前進,陳老師好漢不吃眼前虧轉身便跑,但嘴上卻不示弱:“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王老師竟然追了過去,嘴裏叫道:“今天,我就跟你一般見識了。”同學們有的趴門有的趴窗戶,看的津津有味。很快就有兩位老師過來拉住了王老師。
很明顯,快要中考了,老師也愈加的緊迫。老師這麼緊迫當然也不能讓學生舒服,這時候的講義、試卷是應接不暇的,成績好的同學拿到手裏都是如饑似渴的練習,成績不好的同學也知道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的道理,也會力所能及的完成一部分。
馬飛揚中考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本縣師範學校,因為三年後就可以分配到縣裏的中小學當教師,班主任和科任老師都覺得這對於家庭條件不太好的同學,還是值得考慮的,還有一點,就是將來想上大學還可以繼續進修嘛。
馬飛揚在家裏和父親說起報考的事情,父親也說,“我們農村人能考上個學校,出來教書做老師,還能拿公家的錢,這真是再好沒有了。”
雖然大家都認為馬飛揚考取縣師範問題不大,但馬飛揚卻顯得謙虛謹慎,他覺得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隻要結果不出來,啥都是假的,所以麵對有的同學喊“馬老師”,馬飛揚總是說:“瞎喊什麼啊,我考不取的”,但暗地裏馬飛揚總是想:我一定要加勁兒,不能讓他們白喊嘍。
從這一學期開始,馬飛揚就決定為了備戰中考,暫停一切無關活動,武俠不看了,籃球不打了,甚至溫柔的柔發也不碰了……
溫柔就坐在馬飛揚的前麵,有時候溫柔向後一靠,一襲長發便灑在馬飛揚的桌子上,這時馬飛揚就會輕輕的撫動這散落的黑絲,並學著電視廣告中的腔調,煽情的讚美。溫柔就坐了起來,將頭發一甩,於是頭發就從馬飛揚的手上滑出,這時她的臉剛好側過來,馬飛揚便看見了她的清澈的眼神。
她的眼神純淨,看向遠方的時候,時而會有一絲憂鬱,她是屬於那種安靜的女孩,很少有嘻嘻哈哈的時候,可是不經意間的一個微笑,卻仿若春風一般,那是可以讓原野潤澤,花草舒展的。
為了中考,馬飛揚可以說是下了狠心,和籃球確實被他擱置起來了,唯一的困擾就是溫柔的影子,他揮之不去,但是他對自己說,我暫時必須要忘記,我要集中精力衝刺中考,我隻有考取了才能有信心去追逐她,否則我啥都不是,那我幹嘛要和她在一起,為了能更好和她在一起,我也要暫時忘了她。